剑光闪烁,弥漫在香案之上的烟雾立刻被爆射而来的剑气一扫而空。
“老夫很好,有劳海先生关心了。”
显露出来的香案上,一尊好似泥塑般的老头答道。
他平摊着手掌护住眉心前,挡住了这凄厉绝伦的一剑。
无柄短剑立刻倒悬飞回,悬浮在香案上的老头面前,与他平视。短剑之后显露出来的人影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他朝着老头一拱手,浮在身前的剑尖不住的震动起来,发出一阵轻微的剑鸣声,剑鸣之声越发高昂,到最后竟变为一阵如同钢铁摩擦的人生。
“鄙人倒是不想关心你,但谁让你是我们薛大将军的老泰山呢?不过现在看来,兰法主的情况貌似不太好啊!我看我回去后,还是要尽快建议薛将军做好丧仪的准备,免得他老丈人毙了再准备,那怕是您头七都过了。”
人影肆无忌惮的嘲讽着,好似浑然不怕对方翻脸一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高居香案上的兰人英仿佛没有听到对方的恶毒诅咒一样,木着表情,如同泥塑一样,古井无波的说道。
“海先生说笑了,老夫尚未抱上外孙,怎么会舍得如此之早就走了。”
他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悬浮在眼前的短剑。
双眼如同两颗璀璨的钻石一样,折射出道道光华,将密布在身前的无形剑气尽数摧毁。
海先生望着他的举动,哼哼的冷笑两声后,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到一起。
大厅中立刻暗潮涌动,无形的压力从两人之间迸射而出,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就这样对视了好一阵后,空气越发沉重起来,大厅中的各种物件都已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盘坐在香案下方的信徒更是接二连三的被冲击地栽倒在地。
眼见双方的火气都快要打起来时,兰人英目光微微收缩,率先停手又恢复了泥塑般的表情。
“恕兰某冒昧的问上一句,可是在下哪里得罪了海先生,让您不惜以元神驾剑,千里迢迢的赶到这恒安城大动干戈?”
海先生又是一声冷哼,鹰钩鼻上的深邃眼睛如同利剑一样的直刺过来。
他阴恻恻说道,“我为什么而来兰法主会不知道?你当初与我家大将军之间的约定可是忘了?是不是需要我帮法主大人回忆一下呢?”
兰人英闻言立刻说道,“哦!海先生可是搞错了?老夫可是一直按照和子仁之间的约定行事的,怎么会忘记呢?这三阳会攻占下来的地盘,我可是寸土未占,全都留给了子仁的。”
听到他这般说后,海先生勃然大怒,厉声说道,“兰法主倒是会狡辩。你三阳会过后的城池会剩下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数落起来,“城池被焚,人口被掠,财物粮食更是颗粒无存,这就是你给我们的答复吗?”
兰人英闻言依旧是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他缓缓说道,“海先生误会了,事情会变成这样亦非兰某所愿,只是一路行来,我等所裹挟的流民过于庞大,当真是管顾不过来,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
“还烦请海先生给子仁解释一下,这把并非在下的初衷。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定不会让子仁吃亏的。”
海先生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却是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
眼见他这般模样,兰人英当即说道,“当然,事情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老夫自是有责任的。所以,烦请海先生告诉子仁,三日之后,让他派人来恒安城外交汇路口,老夫愿赠上三十万两白银作为赔礼,以全我们翁婿之情。”
“三十万两白银?”海先生闻言脱口而出。
兰人英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只多不少。”
海先生顿时不在多言,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高坐在香案上的兰人英,立刻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一定转告薛将军。只是还请兰法主莫要食言,否则在下怕一时冲动,会伤了你和薛将军之间的翁婿之情。”
兰人英立刻点了点头,答道,“请海先生放心,东西我早已备妥,正准备这几日联系子仁的,但没想到你反而先来一步。”
海先生满意的笑了笑,神情中也略显柔和,他当即冲兰人英抱拳行了一礼,不复先前横冲直撞进来的架势,如同常人一样往外走去。
只是在刚要跨出门口之际,他突然转过身,朝着兰人英说到,“却是在下的失误,今日上门来的匆忙,竟是忘了带礼,还请兰法主见谅。”
高坐在香案上的兰人英正待开口时,就见海先生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为兰法主揪出一个蛀虫当作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