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浣儿,小浣儿等等为夫……”他轻轻一跃,竟大胆的在宫中运起轻功。
她面上含着一抹清浅的笑意,仔细看向清眸里,却没有什么温度,他拉住她略有些凉的腕间,皱眉,“生气了?”其实他心里竟冒出些不该有的喜悦,他的坏丫头,这是吃醋了吗?一直都只有他吃醋,她从没有过,他甚至以为其实坏丫头根本不在乎,原来她吃醋生气的样子这般可爱啊?
她甩开他的手,垂头咬着唇,暗恼自己竟变得如此小心眼,可她就是别扭,看着他对别的女子笑,她突然就不开心了,心里很难过,但她绝不要丢脸的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聂从寒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俊容上的笑意慢慢减淡,黑眸里闪烁着幽暗不明的光,就那样一直凝视着渐渐不耐的伊尔浣。
她也不知怎地,就突然心烦意燥起来,知道自己有些蛮不讲理了,却也不想低头,索性绕过他往御书房走去。
他被冻伤了,坏丫头就这么走了?聂从寒眸子染上寒意,心底无限蔓延出苦涩,拳头紧握,青筋鼓动。他的坏丫头就这么不相信他?就这么的,不在乎他?不听解释,不问缘由,一走了之?呵,原来她给他的信任少得可怜,枉他还因为她的吃醋而暗暗欣喜,可比起信任来,她的反应让他心的寒了,冷了。
伊尔浣并未因走开心里就舒服了,反而越发烦闷,心底的那股无名火越燃越烈。她顿住步子,犹豫了半晌,才转头望了一眼那被她抛在身后的男子。孤零,沉寂,他的周身满是让她心惊的冰寒戾气,她一滞,眼底满是复杂。
她是不是,太小题大做?无理取闹了?她怎么可以伤害聂从寒?她发誓要守护他的,可还是那么不经意的就伤了他。
他背着身子,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却可以想象他对她失望至极的模样。其实他也不过是被那个女子缠着,也不过是对那女子笑了一下而已,她蓦然心颤,身子有些不稳,害怕面对自己得出的结论。是的,她嫉妒了,吃醋了,想独占他一个人,她竟然有这么可怕的占有欲。
呵,她爱他,毫不迟疑了。可是,这样丑陋自私的自己真的配再次拥有他吗?聂从寒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前世的她,伤他害他不要他,今生的她也一心想着查出真相,报复那些害她前世惨死的人,根本就没为他做过什么,这样的自己,好生自私啊。
她自嘲的勾起嘴角,还说守护他,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只会轻易的就伤了他,反而是他,不离不弃的守护着她。
放手?不,她不要,她是自私的人,她不要放开今生她唯一的温暖。她会改的,会的……
聂从寒正沉浸在不可自拔的自弃中,他爱她,可是他此刻却深感无力。一直都是他缠着她,追着她,才换回来的丁点回应,他甚至不知道他在她心中到底有多大分量,可是现在,知道了吧?聂从寒眸子沉痛,心底苍凉。
他苦笑,正欲离开,却觉衣袖突然被抓住,他敛眉望过去,是一双白嫩纤细的小手。他面无表情的对上她的小脸,无声无息。
她唇动了动,为他第一次对着她露出这么陌生冰冷的表情而紧紧揪起了心,“我,我……”她在他无情的视线下,吞吞吐吐。
他拧眉,不悦,声音低沉,“浣郡主到底想说什么?本世子忙得很,不说本世子就先走了。”
她楞了,他一本正经,不再无赖的自称为夫,他终于忍受不住的要离开她了?这是她重生之后无比渴望的,可为何现在却,却心痛的无法呼吸了?
这丫头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是要心疼死他吗?不,他不能心疼,他什么都可以妥协,可是唯独爱,他不能。他不会再依着她了,他聂从寒还没有自甘堕落到一直追逐一个心中无他的女子。
她咬紧唇瓣,然后松开,也松开了牢牢握着他衣袖的手,心底破了一个大洞。她掩下眸底的伤痛不舍,让他离去。
聂从寒望着她的样子,冷笑了起来,还真是大方,就这么无情的放他走?他甚至以为她多少会哄哄他,没想到,终是自作多情了,聂从寒不再看向让他心碎的女子,拂袖离去。
而她,失了心,望着他决绝的背影。
良久,她回神,眸里的伤痛渐渐消失,被一抹清明替代,她不能倒下,她还有许多没做的事呢。
强撑起虚浮的脚步,伊尔浣若无其事的往御书房而去。
“陛下,浣郡主求见,”慕容擎丧子之痛,无人敢来叨扰,偏偏浣郡主一副胆大无知的模样,罗公公只得上前通报了一声。
御书房沉寂无声,半晌传来冷戾萎靡的声音,“不见。”
罗公公无奈的看向伊尔浣,后者似是没听到,依旧浅笑如初,竟胆大的径自上前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罗公公阻拦不及,倒吸了一口气,这浣郡主不要命了?他连忙拦,奈何浣郡主人小小的,动作敏捷迅速,早只身进了御书房。
罗公公惨呼,早知便让侍卫在御书房守着了,若不是怕惹陛下心烦,这下好,浣郡主指定要在陛下的暴怒下香消玉殒了,他赶紧退出,掩上门。
龙椅上的男人即使悲痛万分,却仍旧难掩威严凛然的霸气,听见声音,自是微抬了一下眼眸。怒气在见到伊尔浣时依旧不减,冷冰冰的射向她“你不想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