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说?&rdo;华重锦静静问道。
&ldo;我今日去了朱雀街,你是不晓得,那些话传的多难听,我瞧着,这锦绣坊八成是开不下去了。说什么锦绣坊的绣娘中有青楼的妓子,还说谢以禅在牢里曾委身牢头,这些话传开,谁还会到锦绣坊订绣品,听说这几日都是去退绣品的。&rdo;
华重梅一口气说完,便见华重锦起身去拿衣衫,似乎是要外出。
&ldo;你要去哪里?&rdo;华重梅忙问道。
&ldo;忽想起衙门里还有事。&rdo;言罢人已经如风般穿过珠帘,华重梅只来得及瞧见他飞卷的衣角一闪而逝。
关于以禅的流言是在陆妙真之后,说得更难听。紫线和红绒想瞒过以禅,但她又不是在深宅,久了自然会漏些风声到她耳中。她既知众人好意,便也故作不知。
她心中明白,倘若她倒了,锦绣坊便真的开不下去了。
&ldo;今日便早些散了吧。&rdo;以禅收了笔墨,轻笑道。
红绒指着小箩筐的蝴蝶萱花绣帕问道:&ldo;小姐,这绣帕如何处置?&rdo;
&ldo;拿回去烧了,留着做什么。&rdo;紫线伸手从小箩筐里取了出来。
以禅的视线扫过绣帕,目光忽凝,说道:&ldo;拿来我瞧瞧。&rdo;
确实是她的绣帕。
她翻来覆去地瞧着,双面异色异形绣的蝴蝶萱花,只是,在绣帕一角,有一个小小的绣章。浅茜色丝线所绣的四个字:谢氏女红。因丝线与底布颜色相近,是以不留意很难看出来。方才紫线拿着时,夕阳的光线恰好照映在帕子上,茜色绣章隐带光泽,被她不经意间瞧见了。
她自己用的绣帕明明没有绣章,只有从店内售出的绣品才会有绣章。
那日在樱花谷华宝暄捡到的明明是她自用的绣帕,怎会有绣章?
这些日子,店里售出不少绣品,然而绣帕,却只有一人订过。
那人所订的绣帕,如何会到了华宝暄的手中?
以禅攥紧了绣帕,脸色忽然惨白如雪。
&ldo;小姐,怎么了,这绣帕可是有异?&rdo;紫线心细,见以禅神色忽变,担忧地问道。
以禅这才惊觉失态,将帕子塞到袖中,说道:&ldo;先不要烧,我还有别的用途。&rdo;
日暮时分,街上行人稀少。
以禅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着穿过街道。
她心乱如麻,想起他去订绣品时,凌云阁的小厮介绍他说:&ldo;这位六爷是君公子的挚友。&rdo;
又想起在别苑,问起他的名姓时,他的侍从支支吾吾的样子。
六爷,可不是在家行六吗?
她怎会如此大意,居然连这都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