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不去老宅,就送到你家里。”“我看行。”肖大夫也同意:“早点送回去休息,将药煎来吃了也好缓解一下疼痛。”“这……”顺子哪容他再推辞,喊上二舅兄,两人就抬着走。“娘,我们走吧。”白素枝连忙拉着自家亲娘的手赶紧跟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总觉得肖大夫今天看了娘无数次。她看过去的时候,肖大夫的眼睛又看向别处。一不注意又瞄到了他看娘了。白素枝年纪小懂得也不少。所以对肖大夫这种行为很是懊恼。又不好得罪他,更不好提醒自家娘。娘亲长得好看她知道,但是肖大夫这老头……算了算了,早早的离开最好。“老肖,人走远了。”帐房老胡拿手在他面前晃了又晃。“你说开元要知道你看他丈母娘会怎么想?”“别胡闹,老胡。”肖大夫回过神:“你不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吗?”眼熟?老胡刚喝了一口茶直接就喷了。“老肖,你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年轻的时候,他们经常出去玩闹,想要搭讪哪个姑娘就用的这一套。“不是不是,老胡,我是认真的,你快想想,她像谁?”“像谁?”老胡摸了摸为数不多的几根小胡子:“我看,像开元的小娘子。”“哎呀,我给你说的是正常的,你怎么给我胡诹呢?”“不是,老肖,肖大夫,你见白老三的媳妇儿也不是第一次吧,至于吗?”“确实不是第一次,但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见得久,看得清楚。”肖大夫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来:“我想起来了……”“老三,走了!”这时候白德成急急的走了进来:“咦,肖大夫,我兄弟他们呢”“噢,已经走了!”“走了?怎么走的?”明明是走不动的,谁抬的他?“顺子和你二兄弟抬的。”原来是这样。“那告辞了,肖大夫。”白德成还是有点礼数,进着肖大夫拱了拱手转身往外走。门口,小许氏正在等他。“人呢?还不走,我可没空功夫等。”“不用你等,人顺子和老二一起抬走了。”小许氏心里嘀咕,居然从房顶摔下来了,可真是一个倒霉的。不对不对,她同情别人,谁来同情素英。一路上,两口子就为白素英的事儿吵了起来。杏林堂的肖大夫和老胡也在吹胡子瞪眼。“我说我觉得面熟你不信,真的,你想起了来,肯定是她,一定是她。”老胡看着激动得在面前转圈的人皱了皱眉。“你先淡定,就算是赵大小姐,那你想想,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一个哑巴嫁给了一个农夫,这事儿要怎么说得过去。“当年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赵府无一幸存。”“那……?”肖大夫哑然。“也不对,我们既然能拼尽全力护了老太爷和少爷出来,赵府的人也不会是吃干饭的,连护一个小姐都护不住?”“你省省吧,赵府那样的情况下,就算要护也应该是护一个嫡子,听说当年赵大夫人还在月子里,出事的时候产下的是赵府六公子。”按照当时的混乱情况要护一个婴儿也容易。“反正,我觉得像。”已经不是之前肯定的说是了。“这事儿要告诉开元?”“当然要告诉他,对了,他老丈人出事儿的事儿他还不知道,赶紧的,通知他。”“你去办吧,他会感谢你的。”老胡说你最好别告诉他什么赵大小姐的事儿行不行?“嗯,我让他来镇上,当面问问。”后院,肖大夫打开一个鸽笼,在它的脚上小竹筒里塞了小手指宽的纸。“去吧,临悬山有好东西给你吃。”抚摸了一下鸽子的羽毛,往空中一扔。鸽子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径直飞走了。“还别说,开元训练的这几只小东西挺好使。”“你是没见过临悬山的猎狗,好家伙,以一当十使。”肖大夫最怕的就是那玩意儿,拒绝去临悬山。“哈哈哈。”看肖大夫一提到狗脸色都变了简直笑翻了。“我说老肖,你堂堂一个大夫什么没见过,居然怕狗。”“你别说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有些人还怕蟑螂呢,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的心理阴影来自于六岁那年,差点被狗咬断喉咙。肩膀上被狗咬了好几口,现在都还能隐约看见伤痕。“是是是,不笑了。”老胡收敛笑意:“你说,开元还想过回盛都吗?”“你觉得呢?”“依我感觉,他好像比较享受这种当猎户的日子。”还娶了一个小娘子,日子过得甜甜蜜蜜的,哪能想得起国恨家仇。“老太爷临终前再三交代,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让开元当一个猎户也可以。”肖大夫轻声叹息。“从得到的消息来看,那人身体还行。”“真正是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那也是没法子,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先太子差了那么一点点。”也就是那致命的一点,让跟随他的四大家族合族陪葬。朱家率先得到消息,老太爷带着幼年的开元跑路了。想不到,今天还能看到一个酷似赵大小姐的人。肖大夫之所以认得,也是因为当年她在朱府来突然腹疼自己给看诊过,吃了他开的药有好转。赵夫人又派了管家亲自来请去复诊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