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真的会醒过来吗?”
&esp;&esp;吵死了。谢昀不耐烦和谢从澜说下去。
&esp;&esp;朔月当然会醒过来。朔月怎么会醒不过来?
&esp;&esp;不过人已经找到了,自己再留在这里只会显得自己可怜可笑。他最后看了一眼朔月干净的宁静的面庞,站起身来。
&esp;&esp;却在此时,一只被压得扁扁的草编小龙从朔月衣袖里滚落。
&esp;&esp;沿着霜雪般的手腕上移,只见伤口细密,血色如潮。那些碎裂的伤口纹路般嵌入肌肤,蔓延至全身。
&esp;&esp;谢昀怔在原地。
&esp;&esp;这样细小的伤口,早该痊愈了。
&esp;&esp;找到了
&esp;&esp;照月堂许久没有这么多人了,但却依旧保持着令人窒息的安静。
&esp;&esp;这大概是所有太医意见最统一的时候。所有流派医术之争都被暂且搁置一旁,以太医院资历最深的郭院正为首,众人战战兢兢上前劝道:“陛下节哀,客卿先生已经去了。”
&esp;&esp;谢昀盖着面纱,拉住太医的手腕:“你再看看。”
&esp;&esp;这……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人?太医被吓了一跳,心说还要看什么,难道自己连生死都分不出来吗?
&esp;&esp;他无视了莫名其妙的蒙面人,朝谢从澜拱手道:“微臣从医四十载,虽不说医术如神,但人的生死还是能分辨的。客卿先生的的确确是往生极乐了。”
&esp;&esp;“知道了。”谢从澜沉默片刻,回道,“你们都下去吧。”
&esp;&esp;于是照月堂再度只剩下他们。
&esp;&esp;“容凤声。”谢昀枯坐良久,忽地吐出一个名字,“他一定知道什么。”
&esp;&esp;谢从澜蹙眉:“就算他知道什么,起死回生也不……”他忽而哑然。
&esp;&esp;他想起来,眼前躺着的这个毫无生气的人,曾经无数次起死回生。
&esp;&esp;谢昀看起来平静而笃定:“我会找到他,然后让朔月醒过来。”
&esp;&esp;他没有说“救活朔月”,因为他仍旧不相信朔月死去了。在他看来,朔月只是出于某种原因睡着了,暂时醒不过来,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就可以让他重新睁开眼睛。
&esp;&esp;严文卿得到消息时,已经到了深夜。
&esp;&esp;一场政变后百废待兴,他忙得陀螺一样团团转,可御书房里连陛下的影子都没找着,循着大太监的指示来了照月堂,不料一转头看见谢昀,险些以为这人是乔装打扮进宫来易位夺权了。
&esp;&esp;而后他看见了沉睡着的朔月。
&esp;&esp;骤然得知现状,严文卿一时惊得连怀中案卷都要吓掉:“你是说……”
&esp;&esp;多日前的一封信重新在脑海中浮现。那时他信烧得果决而干脆,绝想不到会有信中字句成真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