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过魂儿?这魂儿要怎么叫?”饶世初回头盯着时越看:“你的魂儿丢过啊?”
“嗯……”时越猛地摇头:“不记得了。”
“他的确不记得,他若记得,那丢魂儿的就不是他了。”沈清道:“那是我阿爹刚从义庄搬回芙蓉巷的第一年。有天晚上,他外出归来,路过时府,听见围墙里头有孩子的哭声。”
“那小孩儿是时越?”饶世初问。
“不是我是谁,我们时家就生了我一个,我是我们家的八代单传。”
“八代了不起啊,我是我们家十代单传。”饶世初指着自己:“要不是我的祖宗们不争气,我爹也不会拼了命的往我房里塞姨娘。可惜,他塞的再多,我都瞧不上。我心里就只有我们家清清一个,除了我们家清清,我谁都不碰,谁都不娶。”
“饶少爷厉害!”时越冲着饶世初伸出大拇指,随后眯眼一笑,对着沈清道:“沈姑娘继续呗,我想知道老爷子是怎么帮我叫魂儿的。”
“隔着围墙,阿爹听见那孩子一直在哭,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饶世初问:“这小孩儿都不爱哭嘛。”
“若是未曾满月的小孩儿,哭成那样实属正常。可若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你觉得正常吗?”
“不正常!”饶世初摇头:“我五六岁的时候,敢哼唧一声,我爹都能拿脚踹我。”
“我小时候也不怎么哭啊。”时越悄声道。
“阿爹觉得不对劲,就敲响了时家的大门,时老夫人虽觉得阿爹的行为有些唐突,但念在他是关心时小公子的份上并没有追究。就在时老夫人准备将义父请出门的时候,时越的父亲,也就是时大夫抱着大哭不止的时小公子闯了进来。”
“接下来这段儿我知道。”时越举手:“我想起来了,小的时候父亲跟我说过,但我一直认为他是在跟我讲故事,吓唬我,让我好好睡觉的。”
“快说快说。”饶世初催着时越:“这清清的义父是怎么帮你叫魂儿的。”
“这老爷子一见到我,脸色瞬时变了。他吩咐母亲到时家祠堂取了三支香来,随后吩咐管家,让他快马加鞭跑到护城河岸取一根桃树枝回来。”
时越说着,摸了摸自个儿的后背:“管家很快就把老爷子要的东西给取了回来,老爷子先是拿着香念叨了几句,然后吩咐管家把大门打开,在绕着我转了三圈儿之后,把香插在了门口,接着拿起桃树枝对着我就是一阵猛抽啊。”
“这抽完之后呢?”饶世初问。
“好了呀。”时越道:“父亲说我当时就不哭了,但第二天起不来床的时候哭得特别惨,因为整个后背都给打红了。因为这件事,我还记恨了老爷子很多天,连老爷子来看我,我都不理他。不过后面这些事儿,我都不记得了。”
“这不跟我爹揍我是一样一样的嘛。只不过你们学医的人家讲究,我爹都是拿这么粗的棍子打我的。”饶世初对着时越比划了一下:“还是出生在你们这种人家好啊,连挨打都是轻的。”
“挨打是挨打,但说法跟你那个不一样。”时越摇头道:“听我爹说,我是被人给勾了魂儿了。那柳树枝跟桃枝都是驱邪的,明面儿上打得是我,实际上打得不是我。”
“讲究!”饶世初冲着时越伸了伸大拇指:“不愧是读过书的,你刚刚说的那句什么打的是我,打得又不是我的,我愣是没听懂。”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