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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王氏脸色不好，又惊又怒又担心，听着这话，板着张脸一声不吭。

曹庚人老实归老实，倒不算傻，话一出口就知道说的不对，也不等人回答，忙傻笑了两声干脆地答应道：“伯伯伯母且等等，我去找我娘问问，看有没有见着三丫。”一时有招呼他们进屋喝茶，里头何氏和曹父都被惊醒了，穿好衣服出来，听说顾晓寒不见了，何氏当即就拧紧了眉头：“这白天在市集里不还好好的……”

话还没说完，就想起自己一路讽刺王氏的话，眼睛往人身上一斜，果然人脸色不好，她心头一跳，该不是自己说的话闯了祸吧？

何氏当下就急了！

她是很不满意顾家那嫌贫爱富的样，好好的一桩婚事，却狮子大开口地要聘礼，媳妇还没过门就把儿子的魂都给勾走了。她肚子里憋着火，所以今天在市集抓着机会了就明里暗里的给王氏不痛快……

可老天作证，她也就是嘴皮子上讨点便宜，可没想真怎么样。如今眼见肯定是王氏回家来气不顺拿顾晓寒出气，人孩子不定被怎么打了，实在受不了，那么个老实胆小的孩子都给跑了出去……这不定吃了多大苦头呢！

何氏心里就跟有针在扎一样，难受得慌。顾家村和曹家村一个在山东边一个在山西边，顾晓寒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那么个小人儿，因为她吃了大苦头——何氏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要担大责任！

“你们先在这里坐坐，我这就找人去问！”何氏跳着脚，也没功夫跟人寒暄，匆匆加了件外套就跑出了门。连跑了好几家在路口的人家，都说没看到，何氏的心直直就坠了下来。

王氏看着她一脸颓丧进门，眼泪簌簌就落了下来：“这个糟心的孩子，她这到底是跑哪儿去了？”

何氏很想一句“要不是你打骂了孩子，孩子能跑？”啐到王氏脸上，看着顾林青李氏都在，好歹是咽了下去，只看着外面说道：“这天晚上可凉的慌，孩子在外面，可别冻着了？生了病，可不是好玩的。”

这念头，小小一场感冒，要是没照顾好，可也是会死人的！

其余人想到那后果，尽皆灰败了脸。

找了大半个晚上，眼见着月亮都移了边，人却还一点消息没有，顾林成也不好再拽着人找，谢了几句，让顾林青等人先散了，自己带着王氏回家。

一进家门，顾晓满就迎了上来：“爹、娘，三丫找着没？”

王氏抹着眼泪，顾晓满的声音都发颤了：“怎么，没找到？”

顾晓雪在那儿抹着眼泪，一听这话，喉咙里打个哭嗝儿，头都要埋进胸口里了。

顾林成烦躁不已，瞪着两眼睛摆着手：“去去去，多晚了还不睡？明天不干活啊？都给我滚回去睡，别在这儿碍眼！”

顾奶奶人不好，一直躺在床上等消息，这会儿出来也把孩子赶回了屋，这才问顾林成夫妻：“孩子怎么了？就一点消息没有？”

顾林成是又气又急，叹着气道：“没呢，连个影儿都没有！”

顾奶奶疼孙女，想到这么晚的天了，孩子在外面还不知道吃过没，在哪儿睡的，揪着胸口就喊疼：“我的乖孙孙啊，千不好万不好，也不该往外面跑啊！这饿着冻着可怎么好？”

王氏眼泪流的更凶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顾林成想起晚上一连串的麻烦，有心骂王氏两句，可看着她耷拉着肩膀坐在小板凳上哭的样子，嘴巴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说……

堂屋瞬间就安静下来，唯独桌子上哪一盏如豆的灯火不断地跳动……

顾晓满和顾晓雪几个孩子在门后悄悄缩了回来，对视一眼，默默又散了。顾耀祖拉着弟弟，头都不敢抬，小步回了房间。顾晓雪咬着嘴唇，开始还忍着，等进了屋，看着空荡荡的床铺，那眼泪，跟水一般的淌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她在床上缩成一块儿，“要不是我当时怕娘打我没吱声，就不会是三丫一个人挨骂了……”

顾晓满叹着气，都不好说这妹妹，说穿了，她心里也有气呢。顾晓雪做的确实不对，哪能为了自己，就不管晓寒死活了？毕竟是姐妹呢，王氏的脾气谁不知道？来了气动手打人都是轻的，好歹是姐姐，怎么还拿妹妹来躲灾？

顾晓雪在床上哭了老半天都没见到顾晓满来安慰她，更加委屈，眼泪流的就更凶了。

顾晓满就瞄了她一眼，叹着气地钻进被窝里，只幽幽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三丫现在睡在哪儿……”

顾晓雪身子一抖，眼泪突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