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穗穗此时忽然有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愤怒和悲凉感,她敛下眼,轻声道:“阿婆,我知道了。”
刘阿婆不安地看向她,“……穗穗。”
“我……”
钱穗穗抬眼看向她,对她笑了笑,“阿婆,我不怪你,只是我不够心细,没有发现。”
刘阿婆心疼地看向她勉强笑着的小脸,着急地说道:“穗穗,这不是你不够心细,我知道这件事也是秦大夫告诉我的。”
“我当时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你,我当时想,李景他虽然隐瞒了这件事,但他这个人我们是实实在在地接触了呀,我们都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坏人,也绝对对我们没有坏心思,那他隐瞒这件事就一定有他的难处。”
钱穗穗冲着刘阿婆摇头,“阿婆,我不知道。”
“我也不敢确定。”
刘阿婆被她这番话惊住,似是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微笑待人、对什么都宽容得很的穗穗,如今会如此决绝。
她喃喃道:“穗穗,那你的意思……?”
钱穗穗此时却不愿意说了,朝刘阿婆说了告辞,转身回了店里。
她如今动作的坚决已经表明了她的回答。
正如她刚刚所说,她心里明晓李景绝对是一个为民为国的好官,但却不敢确定李景隐瞒自己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刘阿婆所说那般只是有自己的难处,并没有想伤害他们。
刘阿婆望着钱穗穗离开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悻悻离去。
回到店里,燕小峰已经把吃食全部都摆在了架子上,看见钱穗穗从后院回来,一脸精神萎靡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穗穗姐,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刘阿婆给你说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钱穗穗没什么力气地摇摇头,走到柜台后面坐下来,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几乎有些不可抑制地抬头望向燕小峰,说道:“小峰。”
燕小峰正在整理包吃食的纸袋,闻言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钱穗穗,“穗穗姐,怎么了?”
钱穗穗眼也不眨地望向燕小峰,“小峰,你知道……”
她顿了顿,接着道:“你知道咱们福运县的县太爷是谁吗?”
燕小峰手一滑,一张纸袋滑落在地上,他下意识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钱穗穗望向那张躺在地上的纸袋,轻勾唇角苦涩地笑了笑,“你是知道的,对吧?”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始终落在地面上的那个纸袋上,并未抬眼看他,燕小峰却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他犹豫了半天,才回答:“穗穗姐,对不起。”
钱穗穗闭了闭眼,从柜台后面站起身走了出去,丢下一句:“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歇,麻烦你一人看一会店了。”
燕小峰看着钱穗穗离开的背影,此时终于明白过来刚刚刘阿婆与穗穗姐在院子里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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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自早上钱穗穗离开后,就再未开口说一句话,柳河看在眼里,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怎么说。
今天早上钱穗穗来县衙里报官的时候,他并未在县衙里,还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被小五告知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