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四个抬棺匠,小心翼翼把棺材放入土坑里面。
我和老爹将剩下的冥币,全都抛洒在棺材上面。
“封土!”我说。
“哎,等等!”老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黑白照片,插。入棺盖的缝隙里面。那张黑白照片,正是之前我见到过的那张全家福,照片上有奶奶,爷爷,还有老爹三兄弟。
“哥,走好!”老爹轻轻拍了拍棺材,退到边上。
四个抬棺匠走上前来,把之前挖出来的泥土,又全部填回土坑里面,一堆又一堆黄泥泼洒在棺材上面,渐渐将棺材覆盖,直至吞没。
封土结束,老爹问我:“九伢子,这墓碑怎么还没送来?”
我看了看时间:“应该快了吧,老刘做事还是很妥当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老刘的声音:“墓碑来啦!墓碑来啦!”
我们去县城的那天,就让老刘打造一口墓碑,之前告知了老刘,让寅时把墓碑送来,老刘果然准时送到了,因为这种事情不能马虎,错过时辰那可就麻烦了。
别看老刘身形削瘦,一个人背着一块墓碑,满头满脸都是汗水。
老刘协助我们,把墓碑往坟前一钉,整个葬礼就算全部结束了。
我们轮流在坟前给大伯上了一炷香,然后磊子取出一串鞭炮,挂在坟前的树枝上,叮嘱我们道:“走吧,记住不要回头哦!”
我们自然知道这个规矩,因为据说如果在离开的时候回头,魂魄就会被死者带走。当然,这个传说有荒谬的成分在里面,只是久而久之的流传下来,也就形成了一种默认的规矩。
后面传来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在山峦间远远飘荡,我们没有回头,一路走下后山。
回到老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后院里的公鸡开始打鸣。
劳累了一晚上,大家也都饿了,娘下灶房去给大家张罗早饭。
早饭也就比较简单了,一人下了一大碗面条,加了些辣子和香葱,洒了些猪肉臊子在上面,大家也吃得挺香。
胖女人自然是不会吃的,用她的眼光来看,我们吃的跟猪食没有两样。
胖女人走到老爹面前,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放在桌上:“你大哥的丧事办完了,我也就走了,这里有五万块钱,一万的棺材费,一万的丧葬费,剩下的钱你们自己留着吧!”
“大嫂,这钱……”老爹想要推辞,胖女人摆摆手说:“这不是我给你的,是你哥给你的!”说完这话,胖女人扭着圆滚滚的屁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们也没有人搭理她,在场的每个人都巴不得她早些离开了。
吃完面条,我给老刘支付了墓碑钱,又给这几个抬棺匠一人一个大红包,一人一百二十块,几个抬棺匠都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对我表示感谢,并向我表示,以后只要我有需要,他们一定随叫随到。
老黄今天正好要去镇上办事,我给了老黄一笔钱,委托他把棺材费送到镇上的棺材铺里去,之前没有钱支付棺材费,还是看在老爹的面上,棺材铺老板才答应先放货,回头再收钱。
天亮之后,大家各自散去,我们也回屋休息。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我和磊子决定去看看陈秀才的伤势好点没有。
我本来想买点水果的,后来磊子说:“不用买水果,你师父的脾性你还不清楚吗?你给他买点卤肉,提两瓶酒,他的伤呀,保证好得快!”
于是我俩买了块卤的猪耳朵,提着白酒来到山神庙,找陈秀才吃晚饭。
“九伢子,回来啦?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陈秀才问我。
我笑了笑:“还算圆满吧!您呢,师父,身体好些了吗?”
陈秀才看见我手里拎着的白酒,咧嘴笑道:“我这不是等着你的酒疗伤吗?”
磊子冲我眨巴眼睛:“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师父他老人家,喝酒能治百病!”
我们关上庙门,走进大堂,陈秀才给山神像上了一炷香,迫不及待地搬出一张木桌,拉着我们坐下,自顾自地拧开一瓶白酒:“这几天没有喝酒,真是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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