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听到他的咳嗽声应该会醒过来的,可没想到后方依旧没什么动静,邢炎用眼角余光瞥到她的睡颜很柔和,很香甜。
也难怪,这两天一直奔波劳走着,吃不好睡不好,现在乍一下能睡在舒适的小竹屋里,她自然是倒头就睡,况且体内还残余着令人精神萎靡不振的毒素。
邢炎在火堆前坐了一会,看天色渐暗,他就把她的衣服放在她手边,起身去再采一些药草回来备用。
他没敢走太远,就在附近的草丛里翻找着,偶尔抬头看了看被林冠遮挡了部分的天空,那天色不像昨天那样蔚蓝无云,这会却悄然多了层层迷蒙的灰云。
他皱了皱眉,有些担心今晚会不会下雨,所以他采药草的同时又砍了一大捆干蔓草和叶子回来。
夜幕无声无息般彻底降临,火堆上的火有些黯淡,邢炎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木柴,拿着好几张像芭蕉叶那样的大叶子盖在小竹屋顶上严实地捆绑好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入口处,探身进去看了看她伤口的情况。
这一看才发现她胸前敷的药草糊早已被蹭掉,黏糊糊得沾得衣服到处都是。
邢炎皱眉,拿药草又重新捣碎后才坐过去,目不斜视地伸手将她撇开的衣襟合拢了一下,用丝巾擦掉她右胸上的药糊渣检查了一下伤口情况后,才把新的药草糊敷了上去。
过了一会,再度温热了内服的药草汤剂,邢炎就端过来轻拍了拍季雨蓉的脸颊,&ldo;醒醒,把药汤喝了再睡。&rdo;
季雨蓉迷迷糊糊地半睁开一丝眼缝,脑袋晃了晃,想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
邢炎结实的手臂从她脖颈穿过去,扶着她半坐起来,把竹筒药汤送到她嘴边。
季雨蓉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顿时紧紧皱起了眉头,吧唧着嘴道,&ldo;好苦&rdo;
真的是超级苦,这种野生的特殊药草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直接捣碎熬煮,所有苦涩的药分一下子熬了出来,简直比平时的中药还要苦几倍。
邢炎对此也没有办法,只得耐心地一口溪水一口药汤地劝她喝完。
季雨蓉喝得满头大汗,时不时还苦得颤栗了几下身体,最后强行喝了一半实在喝不下后,邢炎才放下她。
只是不到五分钟,只听见&lso;哗&rso;一声,她手肘撑在草地上,偏头就全都呕吐了出来。
邢炎躲避不及,手背上都是她呕吐出来的药汤。
季雨蓉苍白着脸看向他,沙哑道,&ldo;对不起&rdo;
&ldo;没事。&rdo;邢炎看都没看一眼自己的手背,另一只干净的手擦拭掉她嘴角的污秽后,轻声道,&ldo;你继续睡,我等下再重新煮过。&rdo;
说罢,邢炎起身去溪边清洗了一下,顺便又装了几个竹筒水回来。
他眉宇间多了丝丝忧虑,没想到那条紫纹闪蛇的后遗症那么强,季雨蓉身体的抵抗力要是再弱一点现在就不是昏睡呕吐那么简单了。
回到露营的地方,他目光看到果然又睡了过去的季雨蓉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重新把叶下红药草放到竹筒里加水熬煮,邢炎趁着天还没彻底暗,就去附近到处翻找了很久才终于摘了一串娜红果回来。
季雨蓉再一次被叫醒喝药,也许这次有了清甜的娜红果做补充,她才终于喝了不少进去。
本以为今晚会跟昨晚一样,能烤着火顺利过一夜的,可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到了半夜约莫着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森林里居然就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来。
火堆被迷蒙细雨慢慢浇灭,好在小竹屋筑造得比较高和严密,所以里面并没有渗水并且依旧保持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