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亭摸了摸身上人的脸颊。
“好。”
二人起身梳洗更衣。齐潇经常跑腿送货,日日刮磨磕碰,衣服料子一向追求越糙越好。但叶云亭要去镇上的私塾讲学,衣着即便朴素也必须要整洁得体。
齐潇从水盆里扬了几捧水到脸上,也懒得用布巾擦,满脸滴着水,三两下套上自己的粗布衣裳,然后熟练地为叶云亭穿衣梳头。
“今天没做饭,我们去镇上吃早点吧。”齐潇道。
“好。你想吃什么?”叶云亭道。齐潇转着圈给他系腰带,他趁着这人转到自己身前时,拿起水盆旁的布巾在他脸上擦了几把。
“突然想吃玉米,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镇西钱大娘的铺子有。”
“她家不是卖茶叶蛋的吗?”
“我上次路过,她说最近也有玉米的。”
“那好啊,我真是有口福!”
齐潇砸吧着嘴,为叶云亭插好发冠上的青玉簪。
不知道是不是惦记着今日有玉米吃,叶云亭觉得一路上齐潇的心情都格外好。
即便最终他们并没吃到玉米。钱大娘抱歉地道今日她儿子外出,人手少,没煮玉米。
齐潇将叶云亭一直送到私塾,就去找王伯取要送的药材。
叶云亭在这家私塾讲学已讲了三年。
这份差事还是齐潇为他说来的。如今他虽不能武,身子又弱,但至少还身体健全,为这偏远村镇的孩童们传道受业,后半生若能如此这般也算有所价值。
但近几日他状态很差,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失神,过了午后,索性让学生们自行默读。任由自己的思绪飘远。
还有三日。
三日后,丘离真人就会送来离情蛊的解药,离情花粉。届时只需让齐潇服下那花粉,他就解脱了。
那之后,二人都将不再受体内蛊毒摆布,齐潇也不必为了那份愧疚寸步不离地迁就自己,不必再为了缓解蛊毒发作的痛处而被迫夜夜与自己同眠共寝。
天下之大,安会没有他容身之所。
而他叶云亭,今后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