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马利耶特站在开罗的城堡上初次看到古埃及的面貌,过了8年,他才终于能够集中精力去做一件早就想做的大事:他在布拉克创建了一座埃及博物馆,不久以后埃及总督任命他为埃及古迹办公室主任,同时主管一切出土工作。
埃及博物馆于1891年迁到吉萨,1902年最后迁到开罗,地点距尼罗桥不远。尼罗桥为都格农所建的仿古风格的桥梁,其质量达到二十世纪初的最高水平。埃及博物馆是一座管理中心,也是埃及学的文物总汇之地。自那以后,凡在埃及出现的文物,不论偶然发现的还是正式出土的都要首先送交埃及博物馆。马利耶特尽管是外国人,却从此制止了埃及文物被人乱盗乱卖的现象,使埃及人保住了自己的财富。为了表示对马利耶特的感谢,埃及人在博物馆院内建立了他的塑像。马利耶特逝世以后,他的遗体运到埃及,安放在一口大理石棺里。
第三章 逝去的岁月
对埃及而言,有两个意义非凡的名字。拿破仑一世和维万&iddot;德农。因这从考古学的观点看,发现埃及正是从他们二人开始的。二人中,一个是不朽的皇帝和将军,一个是声名远播的贵族艺术家。这两个在性格上绝无共通之处的人,却在发现埃及的旅程中,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两个互不相干的名字,也从此同时闪烁在埃及那美丽的星空上。
拿破仑于1797年10月17日签署了著名的弗米欧营和约后,回到了巴黎。对拿破仑以此种形式结束法意战争,斯汤达有过如下的评语:&ot;拿破仑的英雄时代已经过去了!&ot;相信在当时,和斯汤达抱有同样看法的人不会是少数。但斯汤达说错了。这位科西嘉英雄的用武之日其实还远未开始。在横扫欧洲之前,拿破仑早巳&ot;满脑子精神病患者的狂想&ot;。他将自己与亚历山大相提并论,但却苦于功业未竞。他曾这样写道:&ot;巴黎压在我的身上,沉重得像一件铅做的大衣,而我们的欧洲则如一个土堆。只有前往6亿人的东方,才能创建伟大的帝国,实现伟大的革命。&ot;
为了实现他的功业,拿破仑于1798年5月19日开始了规模浩大的东征。这次目标直指埃及的东征共动用了328艘战船,38000人的军队。
当年的7月2日,拿破仑踏上了埃及的土地。法国的士兵们经过艰难的行军,横穿了一望无限的沙漠,终于得以在尼罗河里沫浴了。7月21日,法国人看到了开罗,看到了这座&ot;天方夜谭&ot;里的城市和它的400个寺塔,看到了开罗最大的清真寺--贾米一埃尔一阿沙那巨大的圆顶。在柔和的晨曦中,这些金碧辉煌的屋宇闪烁着光辉,而那些在沙漠中高高耸立的巨大、孤寂、冰冷的巨石建筑,它们鲜明的轮廓被莫卡塔姆山紫灰色的山坡烘托得格外显眼,两种景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吉萨高地的这些金字塔是几何的化石,它们永恒地沉默着,证明着在伊斯兰教之前早已死去的文明。
这赏心悦目的一切,对法兰西的士兵来说,却并不是唯一的,他们甚至分不出心神来将之细加打量。扑进视线的众多古迹展示着永逝的过去,但现实世界的开罗却将他们带人了诱人的未来。玛穆鲁克王的军队阻挡着他们前进的脚步,也阻挡着他们前进的决心。面对如蝗的敌军,拿破仑指着巨大而沉默的金字塔对他的士兵们说出了一句永载史册的话:&ot;4000年的历史在蔑视你们!&ot;
战斗的激烈程度甚至超出了士兵们的想象。7月25日,拿破仑击败对手进驻开罗。至此,他的雄心大志似乎正步步临近,伟大的、直捣印度的行程已完成过半。
但此后(8月7日)的阿布齐尔海战却让拿破仑陷入了英国舰队司令纳尔逊的包围困。虽然战争持续了一年才宣告结束,但这次海战却在事实上终止了拿破仑的埃及之战。
1799年8月19日,拿破仑丢下军队独自逃走了。8月25日,在米隆号护卫舰上,拿破仑目送着埃及的海岸线慢慢地在海平线下消失。
拿破仑这次举世闻名的远征虽然在军事是失败的,但却促进了埃及在政治上的觉醒。正是这次远征带来了埃及古代史的考察活动,并将之持续至今。拿破仑随军有175名&ot;有学问的文职人员&ot;,他们不仅带来了大批图书,同时带来的还有法国的所有关于埃及的书籍以及十几包科学设备和测量仪器。
1798年春天,在法兰西学院大厅进行了一次科学家会议。拿破仑在会上论述了埃及文化的重要性及科学工作者应作出何种努力。他讲话时手里不仅拿着一本尼布尔写的《阿拉伯之行》,还时不时地用手指敲击它的封皮加以强调。只过了几天,这批天文学家、几何学家、化学家、矿物学家、东方学家、技术人员、画家和诗人就随同拿破仑从土伦登舟远航了。同行看中有一个人是拿破仑一世之妻、后来的法国皇后、美艳绝伦的约瑟芬所推荐,前来担任绘图一职的。这是一个非凡的人物。
这个人的全名就是多米尼格&iddot;维万&iddot;德农。在路易十五时期,他曾任古物监督,深得路易十五的情妇宠帕杜尔的青睬,在驻圣彼得堡大使馆任秘书期间,他又得到俄国女皇凯瑟琳二世的欢心。维万&iddot;德农见多识广,喜欢女人,深馏艺术,谈吐幽默而颇具机锋,有着广交四海之友的本领。在瑞士联邦担负外交工作时,德农经常出入于著名作家伏尔泰的家中,并在那儿创作了著名的油画《弗尔尼的早餐》。他同时创作的另一幅伦勃朗风格的素描《崇拜牧羊人》,则使之成为法兰西的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