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才见了,一伸手道:“劳驾了。”
李敛道:“拾自己的钱,劳甚么驾?”
张和才眼立刻瞪起来,也顾不得压着嗓子了,高声道:“甚么你的钱?那铜子儿是爷的!你敢趁火打劫?你可知我是谁?”
李敛笑道:“自然知道,你是能通天的张三爷。”
张和才听出她话中的讽刺,气得咬牙,啧舌道:“三爷今日不与你一般见识,铜子儿拿来!”
李敛不仅不拿,反而当着张和才的面揣进了怀里。
手转个向一进一出,她从袖口抽出张黄符,搁在了张和才的手心。
“江湖人漂泊无居,穷的布袋比脸光,可供不起太上老君。”她笑眯眯道:“这换了门槛的神仙,还是请您再带回去罢。”
张和才气得手都哆嗦,一把撇了那黄符,他指着李敛鼻子尖声道:“你——你报复是不是?是不是你扯得我?啊?是也不是?!”
李敛已经站起来了,环臂低头看着张和才,她面上笑若艳阳,眸中冰冻三尺。
“张公公,我不过拨了下那铜杆,可不敢扯你。”她轻笑道。
“我嫌脏。”
第二章
张和才已回王府休养了两天了,可上回在鱼市那一把摔得实在不轻,养到第三天,他还是得趴着睡。
张和才略有点胖,趴着睡压得胸疼。胸一疼就想挪挪地儿,可挪不得,一挪腰就疼,疼得他窝心。
腰一疼,张和才就想起鱼市上那个小娘,想起那句“脏”,想起来就要拍床,一拍床手又疼,腰、手、胸,上中下三个地儿都疼,更他妈窝心了。
呲牙咧嘴地从被里抻出头,张和才抓着床头帮往上爬,摸到床头的铃甩了两下。
铃一响,外头张林就进来了。
“爹,您起了?”
“甚么——咳。”张和才清清嗓子,张林立马从下头取了痰盂,张和才吐了,继续道:“甚么时候了?”
张林躬身道:“日头刚起,再窝会儿吧爹,王爷给了五天假,这时辰还不急呢。”
“趴不住了。”
张和才撑身子要爬起来,张林立马伸手把他扶起来,取了衣带外袍给他更衣。张和才自己弄领口时他跑出去拎了水进来,倒进铜盆里让张和才洗脸。
取香胰子时张和才闭着眼道:“昨儿让你打听,打听出来没有?那个小娘是哪的人?”
张林笑道:“爹你放心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