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还真走啊!&rdo;
&ldo;我一向说到做到。&rdo;
佩特罗的脸在面具下扭曲了。不过他很快找到了绝佳的还击手段。
他贴近恩佐耳畔,压低声音,防止被后面装在箱子里的当事人听见。&ldo;你跟小少爷睡过了?&rdo;
恩佐闷哼一声,不置可否。
&ldo;哦,你沉默了,沉默就代表&lso;是&rso;。啧啧啧,恩佐啊恩佐,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如果不这么干,那就不是你了。&rdo;
&ldo;别把我说的好像色情狂一样。&rdo;
&ldo;难道你不是?&rdo;佩特罗用舞台剧演员一样夸张的语调的说,&ldo;你‐‐梵内萨的恩佐‐‐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逛ji院。现在你和那么一位俊俏可爱的小少爷共处好几个月,还不早就把他吃干抹净了。&rdo;
恩佐缓缓转动脖子,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炼金术士。
&ldo;我最大的爱好什么时候成了&lso;逛&iddot;ji&iddot;院&rso;?!&rdo;
&ldo;你还有别的爱好吗?&rdo;
&ldo;我……&rdo;恩佐一时语塞。他仔细思量了一番,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爱好。
&ldo;我逛ji院又不是因为我喜欢逛。那也是工作的一种。你当缄默者是因为你喜欢杀人吗?&rdo;
佩特罗奇怪地打量着自己的同伴。&ldo;当然了。看着活人变成尸体多有意思啊。&rdo;
恩佐扶着额头。&ldo;天哪,我为什么要跟你这种变态说这些……&rdo;
&ldo;你还好意思说我?爱逛ji院的恩佐,居然认为爱岗敬业的佩特罗是变态。今年我就指着这个笑话活了。&rdo;
&ldo;我并不&lso;爱&rso;逛ji院!我是个身体健康的正常成年男性,需要解决生理需求,不去ji院还能去哪儿?这难道也有错?&rdo;
&ldo;哇,说得跟真的似的。请问曼蕾夫人的&lso;鲜花涌泉&rso;里有哪位&lso;公爵夫人&rso;不曾与你共度良宵?又有哪位&lso;大公殿下&rso;不曾拜倒在你的皮靴下?&rdo;
&ldo;那、那是……&rdo;恩佐皱着眉头,努力思索辩驳的语句,&ldo;我觉得你说的完全不对,但是为什么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rdo;
佩特罗怜悯地望着他:&ldo;因为那是事实,老兄。&rdo;
&ldo;事实个鬼。&rdo;
&ldo;你懂什么叫&lso;事实&rso;吗?就是你不愿意听见、看见,但的的确确存在的东西。噢,就像黑衣上的血迹。我明白了,你这个人就是喜欢装瞎,既然能忽视血迹,那么对其他事实肯定也能装作视而不见。&rdo;
恩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梵内萨的恩佐,叱咤风云的缄默者,居然被自己多年的旧识兼同行说的哑口无言。他开始认真考虑干掉佩特罗灭口的可能性了。
&ldo;我不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rdo;
&ldo;嚯嚯,跟我说没用,去跟你心爱的小少爷解释吧。等你们到了曼蕾夫人店里,哇,新欢旧爱喜相逢,肯定是一出好戏,我都迫不及待一睹为快了!梵内萨大歌剧院上演的悲喜剧跟你波澜壮阔的恋爱生涯相比真是不值一提。&rdo;
&ldo;我哪有什么恋爱生涯!你够了!&rdo;
炼金术士不但没停下,反而自说自话得更欢了。&ldo;如此想来,幸亏我一直戴着面具,否则你见了我英俊潇洒的真容,岂不是连我也不放过。&rdo;说着说着,他开始用咏叹调唱道,&ldo;啊!梵内萨的恩佐!神秘的死亡使者,多情的缄默绅士,万花丛中过……&rdo;
&ldo;驾!!!&rdo;
马车绝尘而去。
佩特罗絮絮叨叨了一路,讲得恩佐只顾闷头赶路,总算报了被恩佐笑话的一箭之仇。
他们在梵内萨城门没受到阻碍。值勤的卫兵正忙打着瞌睡,加上运送月光苋的马车司空见惯,因此随意检查了一下最上层的箱子就放他们通过了。进城后,他们没去&ldo;芳香汤剂&rdo;,而是直奔曼蕾夫人经营的ji院&ldo;鲜花涌泉&rdo;。
作为梵内萨最负盛名的欢场,&ldo;鲜花涌泉&rdo;夜夜笙歌,迎来送往的客人络绎不绝,在门口等候的马车有时能排到两条街之外,罩着鲜红和橙黄绸缎的炼金灯球彻夜不灭,映得整座建筑充满旖旎的风味,同来自异域的昂贵香料和香气扑鼻的脂粉味共同构成梵内萨城邦毁誉参半的一道景致。
恩佐的马车只能停在离&ldo;鲜花涌泉&rdo;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把朱利亚诺从箱子里放出来之后,他们再步行前往ji院。凌晨时分,整座城邦都安眠于稀薄的雾气之中,呼出寂静无声的缤纷梦境,可&ldo;鲜花涌泉&rdo;依旧喧闹熙攘,男男女女高亢的欢笑声点缀了暗红色的天空。这儿和朱利亚诺上次光顾时无甚两样,到处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虽然他已经人事,该见过的不该见过的统统见过,但面对那些白花花的肉体,他还是会觉得十分害羞。他不由地靠近恩佐,拉着对方的袖子,脑袋垂得低低的,紧盯自己的脚尖,只顾跟着恩佐往前走。佩特罗则放肆得东张西望,不时朝那些搔首弄姿的女子打招呼、吹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