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黑猫一般的人是男是女是什么身份,迪卢木多都觉得那个人十分的幸运。不过羡慕他人所拥有的主君不代表迪卢木多后悔迪自己曾经选择效忠于肯尼斯这样的人。迪卢木多后悔的只有没能守护肯尼斯和索拉到最后。没有履行作为骑士理所应尽的责任。
(我一定是在羡慕这个守护她的人。)
历经芬恩和肯尼斯两位主君,又一次被推向同样末路的迪卢木多一度在心中问过自己为何还&ldo;活着&rdo;。什么都没能守护的自己是否真的还有存在的价值?下一次自己是否还是会无可避免的走上重复的道路,自己是否还要再经历同样的背叛与苦楚?
然而只要想起少女的话语,迪卢木多心中那根隐隐作痛的刺就会消失。如同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恢复从指尖开始变得温暖。胸膛里的这份被给予的温暖,温柔的如同深海中无声的波动。
(如果有一天我与这个少女再次相遇……)
作为从者被召唤时迪卢木多是不会有关于少女的记忆的。因为即使多次被从英灵之座召唤作为从者现身于世,从者也不能保有在其他圣杯中参战的记忆。当然从者迪卢木多是不会记得自己护主不力,第二次被主君背叛,又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女原谅的事的。从者迪卢木多只会记得自己成为英灵的目的是为主尽忠,以完成自己生前最大的遗愿。
迪卢木多清楚地知道自己能与少女再度相遇、自己还能想起自己此刻心情的机会无限趋近于零。但光是怀抱着期待能与少女再次见面的这种心情,迪卢木多就觉得自己已经得救了。
(我想作为骑士‐‐)
在芬恩团长、格兰妮公主都已经不存在的这个时候,在肯尼斯和索拉都已经逝去的这个时候,这么想也是&ldo;有罪&rdo;的话‐‐
(守护她。)
那就有罪吧。
只要能够守在肯定自己的骑士之道、原谅不够尽职的自己的少女身边的话……
只要能够代替那黑猫一般的孩子,站在她的身前,替她挡下一切有可能伤害她的事物的话……
只要能够……
让她在自己面前由衷地绽放自己从未见过的她的笑颜的话‐‐
迪卢木多&iddot;奥迪那早已是个罪人了:从他认出少女并不是自己的妻子,但仍想停止她眼泪的时候开始。
见迪卢木多又开始眼也不眨的凝视书页上的少女,库丘林一怔,后复一笑。
会成为英灵的灵魂或多或少都有其执着的地方。而在这些执着的后面的是各种各样无法实现的梦想和虚幻的憧憬。脱离了时间轴,身处世界之外的英灵之座的英灵们只能被世界召唤,在被人类召唤的状况下英灵们又仅只能作为从者现身。从者不等于完全的英灵,况且从者的出现代表圣杯战争的开始。在圣杯战争这相互厮杀的局面之中,从者作为不完全的英灵去实现自身的愿望、完成自己的憧憬、得到心灵上的安慰之类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看迪卢木多现在的样子,库丘林多少察觉到了迪卢木多的变化。
(……圣杯战争,也不全是坏事吧。)
不论机率有多么多么的微小,也不管圣杯战争有多么的残酷。至少对于英灵来说,圣杯战争是蛛丝般的一线希望,圣杯战争的战场也是具有实现愿望、完成憧憬可能性的地方。
啪嗒‐‐
意识到自己的眼泪还在往下掉落,低头看见自己的眼泪落在水泥地板上溅出一个浅浅的印子的冬月不住的用双手擦拭着自己的眼睛。
理智告诉冬月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奇奇去追驱魂还没有回来,大约情况不妙;切嗣那个对谁都下得了狠手的男人又还在一边。虽说他正抱着面无血色的爱丽斯菲尔,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都正向他寻求他行动的真意,但很难说切嗣不会瞬间拿出枪来结束冬月的生命或是让舞弥结束冬月的生命。最重要的是冬月非常明白自己就算再流多少的眼泪也不可能扭转已经被定下了的既成事实。
索拉的死,肯尼斯的死,迪卢木多的死……所有的一切都无法逆转。光是站在原地哭就能让奇迹发生的话这个世界的人就不会创造出圣杯这个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许愿机,也不会有人被卷进圣杯战争的丑陋争斗之中,更不会有因死前有未实现的愿望,从而成为英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