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震惊,越苏是早有准备的,竟然在府里藏着武功高深的婢女,而她却一无所知,若不是今日突然前来,恐怕还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落玉这丫头瞧见有外男进了你的屋内,我这不是来看看来了,若是这丫头看花了眼,我们进去详查一番,也好还你一个清白。”何太太的话语软了几分,余光总是被那两把软剑所迫。
越苏坦然一笑,抬眼看了看在场所有的人:“可你这架势进去,我的清白,还能说得清吗?”
一个侯府贵女,未来的太子妃的房间,竟然放进去那么多个家丁和婆子搜查,就算没有找到人,恐怕传扬出去,名声也彻底不能要了。
何太太不为所动:“越苏,你若是拒查,可就真说不清了。”
是啊,无论查与不查,又有何分别?
何太太今日是非要有个了断不可了。
越是夜长梦多,她越难挟制起这个从前被她忽略的庶女,年纪轻轻,城府极深,做事滴水不漏。
“到底我还是这何家的主母,是你的母亲,我要查的地方,你若是拦我,传扬出去,你这太子妃之位,还坐得稳吗?”
无人注意,一声极低的轻笑从兰阳郡主鼻尖发出,事到如今,她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她们的目的,不由得在心底高兴。
这自然是极好的一出戏,无论嬴家是谁,不会损她半分利益,反而能让她一雪前耻。
这对向来母慈子孝的,如今也走到了对决的一刻,从前在她们手里吃过的亏,必要加倍偿还才好。
看二人不死不休的模样,想来,不知何时,是越苏知道了婉娘的死与何太太脱不了干系,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原因。
杀母之仇,她倒要看看,是越苏忍了,还是何太太栽了。
请她来看这一场戏,想必也是何太太费劲了脑筋才想到的,她是何府的媳妇,又是出身王府,是陛下的堂妹,太子的堂姑姑,虽然不算至亲骨肉,可说的话也有分量。
何太太若想把事情弄大,自可让她作为证人向陛下言明,惩处越苏,若是小事化了,又可以用同出一家休戚与共的理由,让她歇了心思。
真可谓是机关算尽无策漏,不愧是崔家出来的。
“太太确实是这家的主母,可是皇权在上,便能罔顾太子殿下的命令不顾吗?”越苏不慌不忙说道。
何太太脸色一变,但反应过来这是在侯府后,有恃无恐:“这是何家,哪里来的太子殿下的命令?”
“那这个呢?”
说话间,越苏从袖中拿出一方通体黄色玉珏,上雕刻有龙纹环绕,纹路清晰,栩栩如生,东珠为穗,明晃晃吊在何太太眼前。
“祥云青龙玉珏?”兰阳郡主当即惊讶出声,“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太太不识,总还有识得此物的人。”越苏轻笑,“见此物如见太子本人,言出即随。”
说完,又看着何太太。
后者喘了喘气,看向左右,几个人被越苏的话震的气势都弱了,不敢上前,连带头的徐妈妈,似乎都在打退堂鼓。
“不过是太子殿下遗漏在何府之物,岂容你随意使用。”
何太太白了一眼身后的兰阳郡主,怨她多嘴:“再说了,黄玉并不罕有,你随意拿出就说是太子殿下的,简直是满口胡言,神志不清,徐妈妈,二姑娘言语无状,还不快扶她进去休息?”
此时的何太太已经不管不顾了,越是放纵,越是难以收场。
既然她和越苏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不如走一步险棋,将一切控制在侯府之内,在她的掌控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