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一对缠绵悱恻的有情人,一个费尽心思弄些投机取巧的玩意儿讨人欢心,一个不惜顶撞他也要维护情郎。
“你若是真对他痴情,为何偏偏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他手抓着这枚扯下来的同心佩,眼中凝成寒光,若是大力些,这玉就要在他手中化成灰烬。
而一脸茫然的越苏,仍旧红着双颊浅浅笑,浑然不知她身旁的人是如何在竭力克制。
不知何时,越苏晕头便倒在了嬴琅身前。
翌日,宣旨的内监便到了,同时还派了几百御林军守在四方斋门前,将一条小小的巷子围得水泄不通,许多百姓听见声响都想看个究竟,又被抵在外面。
人群里絮絮讨论着前些日子的搜查和巡逻,现下来了这么多人在四方斋门口,嬴琅便是再想待,也无法了。
转眼到了二月十二花朝节,女子最喜爱的节日之一。
花朝节也称为花神节,这天闺中女子都会成群结队往花神庙祈福。
正逢齐国公府的老太君七十大寿,国公府大摆寿筵,广发请柬,把朝中大半的官员贵胄都邀了过去,平安伯府是未来的姻亲,自然也在其列。
越苏不免想到嬴琅,齐老太君是他的外祖母,不知他会不会出席。
想到他,又会想起那日酒醉,瞬间激灵。
她只记得自己喝了酒之后想吐,吐完之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全都想不起来了。
第二日醒来,照顾她的玉兰说,昨日宿醉,徐掌柜让一个力气大的婆子把她抱回房中,又把梁先生叫来,亲自熬制了醒酒汤,可惜怎么也灌不下去。
梁先生束手无策,说睡一觉就没事,只要寻个人看着别呛了都不知道。
越苏问她,那雅阁中的公子如何了,玉兰说,他一早就被接走了。
也不知道自己酒醉之后,有无做什么僭越本分的事。
只是她明明记得,自己将傅明朗送的同心玉戴在腰间,醒来却碎了,徐掌柜低声下气来赔罪,说是不小心摔的,自罚三月工钱。
越苏见此,也不好继续详问,匆匆回了府中。
花神庙人多,若不是因着习俗如此,越苏都不想往这人山人海的地方转悠,偏今日还不能清场,只好跟在何太太后面略略拜了拜。
何太太看着比她还快许完愿的姐妹二人,摇摇头叹息:“你们呐,一点诚心也没有,瞧瞧其他女子,跪着不肯起来,若是花神娘娘想显灵,看到你们这不痛不痒的跪拜,怕是什么祈求也不想听了。”
花神庙里,多数都是些求姻缘的,何太太忧心越蕙,便让她再多拜一次。
越蕙心中虽有心仪之人,但见母亲固执的眼神,还是多许了一次愿,又让贴身的侍女将自己准备的一贯钱捐了。
拜过花神后,何太太带着她们往齐国公府去。
料到今天必然有许多人出行,三人只用了一辆大马车,可坐五六人,还能放置瓜果点心路上吃,茶果熏香四溢,散了赶路的疲惫。
马车上装饰华贵,四角都吊着红色绣球灯,这都是御赐之物,朝中三品官员的府第才能用的,加上平安伯府的牌子垂在车前,让人一看就知晓是哪门哪户。
那些门户比平安伯府小的见了,自然是很有眼色的避让,所以一路畅行,很快就到了一座无比庄严雄伟的府邸门前。
紧随其后的,不巧就是兰阳郡主的马车。
二房趁着分家,让人在东西两院的偏门中砌了堵墙,一座偌大的府邸,自此分隔开来。
何太太自是气不过,捏着帕子指向西院,对丈夫道:“哪有兄弟分家,没爵位那个还占着府中整个西院?以后两位哥儿回来了,他们一大家子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