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坐着顾琼琳,她正伸筷子去夹转台上的鱼,像没听到桌子那边的八卦似的,而她身边的霍行川正举着杯与身边的人畅谈应酬。
她桌前的盘子很干净,席间她没碰过任何需要剥壳的食物,而在以前,虾蟹是她最爱的食物。他之所以学着剔蟹剥虾,也不过是想有朝一日能亲手为她服务,可惜没机会了。
叶景深一边想着,一边将手里的那杯红酒饮尽。
桌上的人原本只是存了调侃的心,闻言都是一怔。
“那……然后呢?”
许是他眼中痛色太重,看得人心软,董蔓颜忍不住开口问。
叶景深却一扫眼底苦涩,笑出声来:“没有然后,她不要我。”
半玩笑式的语气,让周围气氛一轻。
“你又开玩笑,罚酒!以你的条件,只有女人扑上来的份,哪有可能是你被女人抛弃。要真那样,肯定只有一个原因——那女人眼瞎!”潘启言毫不客气地鄙视道。
“咳!”
被骂“眼瞎”的人正低头喝汤,不小心呛到,咳出声来。
“没事吧。”霍行川转过头,轻拍她的背。
“没事。”顾琼琳放下勺,抬头,与叶景深扫来的视线在半空相遇。
听霍行川说,叶家的几个大项目会在京里这些人中挑合作对象,因此叶景深要留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未来他们碰面的机会,只会多不会少。
如此想着,顾琼琳朝他笑了笑。
三年时间,他变了太多,整个人越发沉敛起来,不再将喜怒形于色。酒桌觥筹交错间,他或笑或怒,收放自如,言语中的真情假意,听起来都动听万分。
叶家的剧变,成就了一个不动声色的叶景深,所有锋芒尽藏,只留手间薄刃。
她记忆里那个有些霸道张扬,又有些幼稚纨绔的叶景深,和过去的她一起消失了。
叶景深不知道想到啥,忽然举了酒杯站起,绕过众人,走到霍行川旁边。
“霍少,百闻不如一见,我早就想和你见面,亲自向你道谢。三年前嘉树和宜舟的事,多承你出手帮忙。”他说着举了酒杯。
霍行川根本不记得谁是徐宜舟。
“三年前我求你的第一件事。徐宜舟是我好友,萧嘉树则是他的挚友,这两人快结婚了。”顾琼琳附到他耳边小声解释一句。
缘分太玄妙,萧嘉树、秦扬风和叶景深是挚交,而徐宜舟、苏黎歌和她则是死党,可遗憾的是,除了徐宜舟之外,三年前苏黎歌和她,都远走他乡,不得善终。
她一解释,霍行川便想起那年春天的事。
“叶总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这三杯酒,我先干为敬。”叶景深仰头,连饮了三杯酒。
“豪爽!”霍行川笑着端起酒跟着饮尽。
顾琼琳见叶景深这喝法,皱了皱眉,也将酒往唇边送。
“你随意吧。”叶景深却在她将酒送入口中前说道。
“叶总这么干脆,我们怎么能随意。这酒我替她喝了。”霍行川取走了她手中的酒杯,没等她回答便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