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血压等于零的意义不需要多说,体温19刚好是9月的室温,也是一个意思。难道我想错了?这不是闷油瓶而是个病死的孩子?可是时间要怎么解释?如果这份记录不存在错误和造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起死回生。
搞笑,难道他们在研究假死药?
我翻到最后一张,努力辨认备注栏的字,因为字迹非常潦草,加之年代久了模糊不清,花了很大劲才半靠猜地认出几个词:……生命体征消失……失血过多,确认脑死……
我想这不仅仅是脑死的问题了,应该说彻头彻尾就是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在四天后复活了。
我翻到21号,心率13,明显也不是正常人的数值,但是到了22号就已经达到了71,也许可以推测复活的过程长达两天。
&ldo;这就是霍玲带来的东西,你看了自然就明白。&rdo;
如果阿宁说的没错,这一定也是霍玲被关在这里的原因。
为什么群葬洞里全是空棺材没有一具尸体?为什么不光有文物贩子,还有一群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宁可丢掉工作也要去冒险,并且穷追不舍?又为什么会有一大堆鬼魂才能犯下的离奇命案?为什么在石头标本里会有张家人的断手……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他们在找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文物!
会不会解子扬阿宁他们其实也是死后复生,只不过因为步骤不对而失败了?那那些狼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追杀他们?
最重要的是,文件里的这个人真的是闷油瓶吗?
我脑子里一团乱,只觉得一阵一阵的阴风从敞开的房门钻进来,室内的温度在不断下降。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ldo;啪&rdo;的一响,是木板断裂的声音,随后就注意到有个非常轻的脚步声正在下楼。
闷油瓶?他发现这里了?
我猛地从台子上跳下来,双腿发软,却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其实我仅仅彷徨了一秒,却觉得这一秒无比的漫长。关灯已经来不及了,我把文件折起来塞进了口袋,抄起之前带下来的板凳,钻到门和档案柜的夹角里藏好。
我不是要偷袭闷油瓶,但我不确定来的一定是他。我甚至希望来的千万不要是他,因为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要怎么骗他。
来人走得很慢,我看到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颜色和胖子给我的一样,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来找我的人,可我还是僵在角落里迈不开步。
我想,也许我太天马行空了,这个毛病不好,要改。例如那些日期是预先填写的,用的时候没注意,毕竟装订顺序不符合一般人的习惯,哪有倒着看的道理?所以这只是很普通的一份体检,记录了一个孩子临死前的身体变化。正常的人绝对会那么想,我为什么要另辟蹊径呢?
但是,如果是那样,为什么要检查一具死了四天的尸体的心率和血压?更不用说查什么呼吸频率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阿宁无数遍,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偏要搞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谋杀脑细胞。什么叫&ldo;你肯定不会喜欢&rdo;?这要是真被闷油瓶看到了‐‐就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吧!
他在门口停下了,我还在想刚才的钥匙有没有拔下来,面前的门突然被拉开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则傻乎乎地拎着那个板凳。
&ldo;吴邪?&rdo;
一对上他的目光,我就想揍自己一顿。他娘的,这肯定是玄幻小说看多了,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人死后脑细胞会迅速产生不可逆的损伤,细胞坏死,蛋白质分解,就算真有起死回生的妙药,也不可能让一个死了四天的人像他一样活蹦乱跳。
他见我不回答,皱起眉瞥了眼我手里的凳子,又看看房间里面的摆设,问:&ldo;这是什么地方?&rdo;
&ldo;不知道。&rdo;我丢下凳子坐了上去,做出一副被吓了个半死的样子,虽然我也确实被吓了个半死,&ldo;我下来的时候走错了,还以为遇上鬼打墙。&rdo;
他点点头,在我肩上按了一下,忽然说:&ldo;阿宁的钥匙呢?。&rdo;
我一摸口袋果然忘记拔下来,索性指了指柜子:&ldo;在那边,我试过了。&rdo;
他疾步抢过去,我从没见他这么急切过,心不禁又沉了几分。
&ldo;空的?&rdo;
老远都能听出他的失望,我埋头揉了揉眼睛,&ldo;空的,所有柜子都是空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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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甘心地逐一翻查,随后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一无所获。
&ldo;应该有什么?&rdo;我忍不住问。
他摇摇头,走过来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诡异,&ldo;你看到什么了?&rdo;
&ldo;我……&rdo;我差点以为小动作被他发现了,然后才明白他不是说这个,&ldo;我看到对面有人。&rdo;
他抬头看看挂满蛛网的吊扇,想了一阵又回头看我,这下神情更诡异了。我本来就心虚,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ldo;怎么了?&rdo;
他闻言皱起眉,还没开口,外面传来一声尖厉的惨嚎,是猫叫。
老黑?
我听到他明显地&ldo;啧&rdo;了声抢出门去,也赶紧跟上。这次老黑几乎都跟着闷油瓶行动,他过来的时候我太紧张,都没注意到猫不见了。
我们跑到二楼循声看过去,只见胖子站在前院一棵树下面,一手拎着猫,一边对我们用力招手,示意我们赶快过去。我顿时松了口气,心想又来了,一次不够还两次,愣是把好端端一只神猫当喇叭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