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必须重新考虑一下后果,至少我也不希望自己跟块盐巴似的化掉。他的提议很有诱惑力,而且我几乎不用负任何责任。
他顿了顿,又说:&ldo;我一直在想,如果你醒不来了,该不该带你上去。&rdo;
也许是因为看不见,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幽深。几缕针也似的寒意,瞬间就从我的脚底窜上了脑门。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忘了自己半蹲在台阶上,身子一歪就溜了下去。131下
幸好闷油瓶听见动静,一把拉住我,我跌跌撞撞地爬到上面宽敞的地方,胃里一阵翻腾。大概是体力还没恢复,一剧烈活动身上就虚了,好半天缓不过劲,嘴边骂人的话当然也吞了回去。
上面是什么地方?他的意思是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想尽办法复活我?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就凭我现在的情况,九成九只会变成那些狼的同类,他不可能想不到。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摆脱尸解的命运,结果还是要输给鬼玺吗?
&ldo;别异想天开……&rdo;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ldo;变成怪物怎么办?&rdo;
&ldo;试过才知道。&rdo;
这句话我刚才也说过,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异常坚定,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我沉默了一阵,忽然想到,他刚才说我没经历过,莫非不是指自己的家人,而是我?因为如果他真打算这么做,我在骂三叔的时候,就等于把他一起骂了进去。
可是难道我该鼓励他吗?我能告诉他那样很值就算失败也没多大损失吗?我能说大不了把我变成的鬼杀掉,你以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吗?
我确实没有资格说什么,因为我真的没有经历过。故事由我而起,我他娘的却注定收不了场。我闭上眼,脑袋一跳一跳地疼,恨不得在石头上撞几下才舒服。
&ldo;胖子不让我告诉你。&rdo;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几乎没有丝毫波动,好像那件事根本与他无关。我明白不是因为他不在乎,而是因为他已经完完全全下定了决心,一旦说出来,就绝没有转圜的余地,&ldo;但我觉得,你还是知道我的想法比较好。&rdo;
我吸了口气,如果那就是他的目的,现在已经非常明白。我确实经不起这样的诱惑,没法再干脆地说赌一把。可如果我真的答应他,日后一定会后悔,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既然是我的命运,要争取要放弃都更容易些,不能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一切的决定必须由我做出,不然也太没出息了。我自认不是个勇敢的人,但正因为这样,太大的困难反而不用在意。
&ldo;我会小心的。&rdo;
他没再说什么,弯腰坐在我旁边,好半天才&ldo;嗯&rdo;了声。
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我的心跳忽然加速了,一下一下像砸在胸腔上。这是个两难的境地,如果我想多了,那就是在侮辱他,如果我没想多,一直缩卵也他妈不是东西。我伸手探了探他的位置,一把摸到头发上。他不知道我想干嘛,侧头握住我的手,询问性地捏了下。
我把心一横,找准方向就扑了过去。
这种事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寝室里讨论过无数次,可全是纸上谈兵,谁会想到第一次实施会在大老爷们身上,而且严格说来还不是第一次。
闷油瓶惊讶地&ldo;哎&rdo;了声,刚好被我逮个正着。我感到他整个人都僵了,足有好几秒才猛地喘了口气,抬手环过我的肩膀,跟着体重就压了过来。132上(我才不会承认我写了‐‐吡‐‐又删掉了呢……反正不要打我)
曾经有个哥们跟我说,只有亲下去了才知道是不是真喜欢那个人。我不知道有没有道理,反正我一开始脑子里还装着理论知识,下一秒就全忘光了。就像心里无数压缩的念头猛地炸了开来,赤裸裸地伸展在阳光下,硬化、定型,再也塞不回去。
其实这个吻很糟糕,不仅仅是技巧上的问题,不过我并不后悔。可能人在绝境下会对他人产生更强烈的依赖,可能我们最终会各奔东西,但这时候没有时间去思考。我感觉我们就像互相取暖的动物,如果我没法再抵御严寒,至少可以让自己显得更温暖些。
他沉默地把额头压在我胸前,我抓着他柔软的头发,想起那天见了霍玲回去,他大半夜的摸我脑袋,原来手感真的挺不错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闷油瓶动了一下,沉声问:&ldo;你怎么小心?&rdo;
&ldo;比如……动物实验?&rdo;我想了想说,&ldo;我们找找,有没有完整点的罐头‐‐对了,那些鱼!&rdo;我突然想起被他拴在背包上的小鱼干,推开他打起手电就往上跑去,&ldo;你去装点水来!&rdo;
回去的时候胖子正抱着老黑抽烟,脚边好几个烟头,看得出等了好久。他看到我打了个询问的眼色,一副&ldo;谈得怎么样&rdo;的了然神情。我顾不上回答,扑到行李堆里好一阵翻。
&ldo;找什么呢?&rdo;胖子看了一会,过来用脚划拉了几下散在地上的工具,&ldo;小哥跟你说了没?&rdo;
&ldo;说什么?&rdo;没在记忆中的位置找到塑料袋,我心说糟糕,搞不好下来前就破掉了,毕竟他只是随手栓在上面。真可惜,那些鱼是眼下最好的材料,总不能用那些不知深浅的甲虫实验吧。
胖子沉默下来,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神情非常严肃,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知道他把这事看得比较严重,也正色道:&ldo;你是说他想用玉脉复活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