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玩意?
一时间我甚至都想不出词语来形容那多出来的东西。它扑倒了解子扬,弓着背猛力撕咬着,发出极端恶心的声音。大量的血从解子扬身上涌出来,不知道该惊讶它居然有血,还是应该惊讶它居然没有挣扎。
我呆站在门口,紧紧抓着门把手,我知道如果不这么做肯定会当场软倒再也爬不起来。
那东西甩开解子扬,回头看我,足有乒乓球大的眼珠是黄绿色的,身上挂着不知道是项圈还是护甲的东西,装饰着凌乱的羽毛和石头,明显是人造的。
如果我的理智还在正常运作,它应该是一只狼,一只跟牛一样大的狼。
威尔玛,我脑海中闪电般浮现出这个词,这恐怕才是密码文里提到的,真正的威尔玛。
不可能!我可以接受僵尸也可以接受幽灵,但是神灵却完全不能接受,更何况是这种太过标准的形态,简直就像从那些萨满壁画里跳出来一样。
那东西体积太大了,在狭小的房间里很难行动。从它前腿的空隙里,我看到解子扬的脖子被撕开了,耳朵上挂着一只六角形的耳环。而当这只狼终于转过身来面对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它脖子下方最大的那块木板上,用刀子粗糙地刻着猫脸样的花纹。
见鬼,这无疑就是苍狼战神具现化的样子。
据说在自然界,目光对视就代表挑衅,而先移开目光的就是弱者。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那么想,总之它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不带一丝表情,冷静得就像两块冰。我竟然觉得那眼神有些像闷油瓶。
这甚至不能算作对峙。我走不掉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本能地知道,如果我转身,那东西就会立刻扑上来。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缓缓退后,它缓缓伏下身子,是出击的准备,而我不动,它也就不再动。
所谓的引狼入室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情况,强大的敌人被更强大的敌人吃掉,对我来说危机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脚踝一阵刺痛,将我从即将崩溃的紧张里拯救出来,低头发现是老黑。我心中不禁一震。门开的瞬间它就可以走了,居然还在这里!
原来不是你变身的吗?一瞬间掠过这样荒谬的念头,我狠狠关上门,捞起它夺路而逃。
绕过楼梯间就能到街面上,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胖子和闷油瓶,我正想着,猛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爬起来想再跑,却发现不对了。
楼梯间……在哪里?
我转了个圈环顾四周,再看看怀里的老黑,心头一沉。糟糕,这是什么鬼地方,之前在地洞里也遇上过,我以为去了老家,实际上却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在做梦。难道这次又是?我已经被那狼扑了?
总不至于已经挂了吧?我有点无语。
这是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原,推测应该是青藏高原,因为远处能看到白色的雪山。蓝得看不见一点杂质的天空和仿佛要压下来的云层,然后是干枯的草地,所有颜色都浓烈得不真实。
能感到脚下的草地很软,有些地方一踩就会冒出水来,我实在分不出真假,问老黑也只会喵喵叫,只好往最近的一个小土包走去。那是附近唯一一个凸起的东西。
走近了才看清,这是个圆锥形的石堆,大概两米高,是人工建造的,用拳头大小的卵石一圈圈围成放射状,排列很整齐。有些石头下压着只剩残渣的兽皮,依稀能看到曾写过字,而石碓最顶端则摆着兽骨羚羊角之类的东西。
说实话这很像玛尼堆,如果是的话,我现在是神游到了西藏。四周没发现人类行走的痕迹,也许可以推测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
我捡起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如今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猫脸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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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是个乐观的人,不管落到什么境地,先做能做的事情。
蹲下身检查其它的石块,我发现它们都刻着一样的花纹。准确地说这堆石头和从女受害人家里找到的那块一样,颜色、材质、雕工,就像是同一批次的产品。
闷油瓶不是说这是鬼石吗?对应伥鬼的数目之类,这么多该有一个营了吧?我考虑了一下,全部破坏掉不现实,于是把手里的塞进口袋,再把老黑放在石堆上。
它好奇地扒拉着石块,对我叫了一声。
&ldo;没什么问题吗?&rdo;看来不像害怕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奇怪。老黑是认识这东西的,不然当时不会叼给闷油瓶,可是现在它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哪里不同吗?
远处快接近地平线的地方还有个类似的石堆,更大更高,接近塔的规格,但是这一眼不知道看了多少公里,恐怕等我走过去天都黑了。我看看天空,大概是上午,阳光不烈,和我&ldo;穿越&rdo;之前的时间差不多。
这他娘的,要怎么回去呢。
上次是我掉进了水里,闷油瓶说我是被什么东西拖进去的,这次那房间附近可没有水池。
更关键的是,如果我回去,身子已经被啃了,难道会跟解子扬一样变成怪物?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堵得慌。刚才没余暇去想,现在想起来,说不定他本来就是被这头狼咬死的,又是一场现场重播。好好一个人落到这个结局,实在是叫我轻松不起来。
&ldo;老黑,你能带我去找闷油瓶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