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吴邪。&rdo;
胖子过来对我招了招手,脸色很凝重。我跟他到了外面,他点根烟递给我说:&ldo;天真,别怪胖爷说话不好听。你是真没想到会出事吧?&rdo;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ldo;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太合适。其实胖爷会这么跟着你们,有一半儿是因为潘子。他说你人太老实卷进去会出事儿,要我看着点,恰好我挺待见你们的,也想搞明白唱的哪一出。所以应该不是他害的你爹。&rdo;他顿了顿,叹了口气,&ldo;你啊……那小哥我是搞不懂,但是说你天真是真天真,都忘了我们是来干吗的,查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那么来劲。&rdo;
我愣了,来干嘛的?不就是帮闷油瓶‐‐不对,我想起来了,我们本来就是来查这些往事的。
看到我的神情,胖子笑了笑,&ldo;你没想过,那些事根本就没有结束,能容得你跟探险似的慢慢查?&rdo;
&ldo;直说了吧。&rdo;我现在没心情想太多,我的状态也不允许我想太多。
&ldo;我本来也没想到会这样,因为我们只是小打小闹,于人无害‐‐你昨晚上恐怕没注意脚底吧。&rdo;他甩给我一份新疆都市报,我扫了一眼,看到被折起来的地方有块新闻。
《拆迁楼发生火灾,煤气瓶竟成凶手》
今天凌晨,格尔木市北区一栋拆迁楼发生爆炸,经初步调查事故原因是违章堆放液化气罐。目前大火已被扑灭,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配图是一片废墟,我盯着看了好久,才从前后的院子上认出就是那个废弃的疗养院。
我想起半夜确实有过一阵骚乱,但我那时候正在和二叔通话,根本没上心。
&ldo;不可能……&rdo;
我头皮一阵发麻。当时我们直接上了二楼,不知道楼里有没有做手脚,如果没有被那人引开,搞不好此刻三个人都会死在那里。
&ldo;看来有人想较真,说明咱们不小心踩了雷。&rdo;胖子哼了两声,拍拍我的肩说,&ldo;好好照顾你爹,这些胖爷会去查的。&rdo;
&ldo;不对,还有‐‐&rdo;
胖子回头摆了摆手,&ldo;放心吧,小哥是个大活人,比我们厉害多了,看到留言就会过来。&rdo;
&ldo;我是说老黑……&rdo;
我记得昨晚下楼后还看到过它,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没跟着我们了。当时我们以为它找闷油瓶去了,加上心里有事也就没在意。如果它当时走了回头路,搞不好就埋进去了。
胖子张大嘴呆了一阵,啧了声,&ldo;算了吧,现在人都顾不过来了谁还顾得上它。&rdo;
&ldo;你知道什么!&rdo;
胖子没计较,拍了拍我说:&ldo;行,咱先去吃东西,回头雇几个当地人。&rdo;
他拽着我走到电梯口,门一开就冲出个人,是闷油瓶。
73(考据真实的楼层啊病房啊电梯啊什么的我实在是没精力,所以这是个架空的医院,虽然用了真实的名字--)
我是真不知道我脸色有多难看,他上来就摸了摸我的脑门,然后回头看胖子,连我这个正主都不管了。不过我确实不想跟他说话,更不想解释什么,有种松了口气而又不能再松口气的感觉。
下意识地进了电梯,我借着不锈钢内壁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果然很凄惨。他们无非就是谈病情火情伤情,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道他那种淡定是天性使然还是经历太多,我想我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到。
过了一会闷油瓶走了进来,但胖子不在。他在我身后停下,直到自动门又关上为止都没有讲话。
&ldo;老黑不见了。&rdo;
他点头表示知道,于是电梯里又恢复了死寂。我有点受不了,但我不知道具体受不了什么,就像我其实什么都不明白,除了一晚上一切都不同了。
&ldo;你没看到它吗?&rdo;
他皱起眉,抬手放在我肩上拉了一下。
&ldo;我他妈的真闹不明白,我爹是怎么会出事的。&rdo;
现在应该不是发牢骚的时候,可我停不下来。也许是因为他认真地看着我,就像我说的很有意义。
也许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说到底是我在陪他,还是他在陪我?
&ldo;我想不通。他不是一开始就被剔除在外了吗?他连那个狗屁坟地都没进去过,怎么可能对那里有兴趣?难道阿宁死了,他们就再也找不到认识路的人了?潘子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他来通知我?难道解叔也在这边?&rdo;
全都是没有答案的问题,闷油瓶依旧保持沉默。废话他当然沉默,他一直都很沉默,可我现在受不了这个。老黑只是个借口,我受不了是因为我知道的比他多。可他在别的事上明明知道得比我多,他却没有受不了。
有时候保守一个秘密比挖掘一个秘密要难得多,可他为什么可以把话都闷在肚子里,还可以一个人面对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叹了口气。胖子说得没错,我的心态有问题。现在只能将我爹的事故当成一个警告,虽然于情于理都很不正常。
&ldo;我爹现在比较稳定,就是还醒不过来。以后得小心了,如果有人对付我们防不胜防……&rdo;
他忽然上前一把揽住我,抱得很紧,我脑子一下就转不过弯来了。不至于吧,我心说有表现得那么衰吗,需要这样来安慰?随后我就感到他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没有平复下来,趴在我肩上喘得像头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