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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第1页）

不过看起来他们确实在祭祀，有几个人正在宰杀牲畜，用小刀仔细地切割内脏，那些刀的形状千奇百怪，一定就是红祭上专门用来分尸的道具了。他们将肉和内脏分类，并且用桶收集血液，再淋到其中一个人身上。

&ldo;那个人……&rdo;

&ldo;你们在搞什么?&rdo;胖子追了上来，看到我们的脸色也明白了，&ldo;这有鬼?&rdo;

&ldo;有，&rdo;我走过去挥了挥手，果然都碰不到，和张家楼里的一样，&ldo;很多，不过都是&lso;死&rso;的。&rdo;

胖子露出个非常郁闷的表情说：&ldo;真操蛋，老子最讨厌这点。&rdo;

我了然地笑了笑，朝人群走去。

&ldo;这全都是伥鬼……&rdo;我指给胖子看，然后数了数，&ldo;一共是37个。他们在宰羊，流水作业，分工明确，估计最后也是一起被灭口的。&rdo;

&ldo;是献祭。&rdo;闷油瓶纠正道，&ldo;公牦牛、公马、公绵羊、公山羊各100头，这属于中型的红祭。&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我吓了一跳。闷油瓶没回答，他专注地观察着那些&ldo;人&rdo;的动作，好像入迷了，我怀疑此刻就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在乎。

不过既然张家能继承那么多祭祀的方法，大概这也是记载在经书里的，我确实问得很多余。

&ldo;为什么都是公的?&rdo;胖子满怀希望地看着我，我自然答不上来，但我知道他想听什么。

&ldo;那肯定是因为他们的主神是个美女嘛。&rdo;

胖子猥琐地笑了笑，还想再扯几句，但看了看我们后还是叹了口气，指指远处说：&ldo;我去尿一泡，你们继续看电影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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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惭愧，因为他是我们小队里唯一看不到鬼的了，不过这种心情马上就因为眼前看到的东西消失殆尽。

&ldo;中间的那个……好像是个女孩子?&rdo;我说的就是被淋血的那个人。因为全身都糊满了，连脸都没放过，只能从身材和发辫判断是个14岁左右的藏族少女。但是这也太奇怪了，洞窟深处藏着有无数嗜血的尸蟞，她这样子，显然会是第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难道这也是红祭的一部分?她也是喂虫子的祭品?

我下意识退了几步，又忍不住想看得更清楚些。

只见祭司们一边念着咒语，一边用鲜血给那个少女沐浴，然后把巨大的宝石串和碗口大的黄金盾披挂到她身上。除了常见的珊瑚绿松石等等，甚至还有大量的墨玉，说明这确实和玉脉祭祀有关。那些东西至少有几十斤重，不亚于一件铠甲。全裹上连走路都很难，更不用说逃跑了，估计她只能被抬着进去。

既然这群人都变成了鬼，当然是都死了，那这些巫师又是怎么死的?自杀的吗?

&ldo;该不会这些尸蟞吸血维生，是因为一直有人用血喂它们?这里可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rdo;

闷油瓶不置可否地嗯了声，走到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少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大量的六角铜铃，编结成的饰物像网一样笼罩着她。

&ldo;你现在觉得伥鬼的本质是什么?&rdo;他忽然问道。

我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因为那东西太难以用语言形容了，&ldo;一种能和生物能量产生共鸣的微粒‐‐不，那只是表象，本质还是里面储存的信息，就像一张光盘，更重要的是数据。&rdo;

&ldo;比如什么?&rdo;

&ldo;生前的记忆、性格和外表，实际上和电影或照片是一个概念，只不过我们现在的科技还存不下来。&rdo;我顿了顿，&ldo;也许总有一天能做到吧，土著人第一次看到照相机，不是还认为是能摄魂的怪物么。&rdo;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试图去碰触那个浴血的少女，但当然是徒劳的。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千百年前的人有联系。

&ldo;实际上他们还是死了。&rdo;他的声音低得几乎不可分辨，&ldo;这不是灵魂，是残影。&rdo;

虽然不是什么新鲜的观点，但不得不承认我很怕再往深处思考，因为最终必然会通向那个我不想面对的问题。

我到底是什么?

如果它们都是残影，我也是吗?

他沉默了很久，又说：&ldo;这应该是一次事故，因为根据记载，她‐‐&rdo;他指了指中间的少女，&ldo;是不应该死的。&rdo;

&ldo;为什么?&rdo;我被他吓了一跳，&ldo;她是什么人?&rdo;

&ldo;我好像……&rdo;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皱起眉又往前走了几步，顿了顿说，&ldo;这是巫苯首领的接替仪式。普通人没有权力碰这些铃，因为是驱使伥鬼的道具。我家也有人在研究这个，还记得吗?&rdo;

他说的就是外村那个深紫色的干尸，我当然记得，&ldo;巫苯&rdo;这个名称也是那次才听说的。我本以为苯教的邪术并没有失传，却原来是逆向复原出来的。恐怕房间里的那个，当时也并不是要驱使狼抵抗外敌，而是在试探口令。

其实说白了那就是个解码的过程，只要知道暗号是什么就很容易。但实际上却很难，因为谁也不知道所谓的暗号是声音、动作还是语言，或者三者的综合，他在棺阵中间也只是用铃声吓走了狼群而已，并没能真正控制住它们。

不过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看得这么专注了，他竟然想从这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巫苯身上学驱狼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