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也许不好理解,简单来说,就是每一个角色被完整的塑造出来之后,他们都会有自己不同的性格,面对不同的事儿不同的刺激,都会有一个思维定式的去反应去做出行动。就好像一个警察看到小偷一定会扑上去抓人一样,既然我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正直的警察,面临情节的推进,很多事他就不得不去做,没有第二条路子。
他的死是很多情节铺垫伏笔发酵的必然结果,合情合理。要他不死,那就得是另一个故事。
反正最后他死了,我就觉得我的主题好像有点儿变味儿了。
这不是披着外衣不外衣的事儿了,这是偏重失调了。
一开始我设定的主题讨论是,爱一个人是不是非要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徐林一死,这个主题变成了,有些事情没有真相反而会更好。
然后如你所知,我一错再错,姑且错到底,那就彻底写一个悬疑推理的故事。我在这个故事里加入了一个&ldo;我&rdo;,让他去剥开徐林身上背负的所有故事,让他去追溯过去追索真相。
这个时候主题就变成了,知道真相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一稿我是完稿了,但是我觉得完整但并不完美。写出来之后我觉得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吸引人,事实上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觉得&ldo;我&rdo;缺少了一个有力的动机。
这个&ldo;我&rdo;虽然也是一个警察,但是为了让他不清楚所有的东西,一点点去发掘,他只能是一个原本不相干的人,在徐林死后才加入警队,那这就是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故事。他没有理由克服万难,锲而不舍的追查这件事儿的真相。
在创作这一稿的过程中,我开始不断地去在最初设定的人物关系上,为他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就和上面说的一样,我已经把他塑造出来了,尊重这个关系结构,尊重这个故事的原来面目,那就只能去寻找他隐藏的动机,而不是凭空给他捏造一个。
还真让我找出来了,徐林的死对于警队来说肯定是一个避而不谈的事儿,他融入到这个集体里,发现身边的同事都有事情瞒着他,这种别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的感觉肯定不舒服。这是一种被孤立的感觉,人是社会动物,内心是渴望融入集体的,所以他想弄清楚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也能说是合理的。
我甚至不断地申调他这种自我心理作用,然后让他不断地扭曲变得激进起来,以便足矣促成他不探明真相誓不罢休的行为。
但是我总觉得还是有些牵强,而且还觉得缺少点什么。虽然我一遍一遍的在案板上梳理这个故事的节奏和结构,并没有找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我写了那么久的小说,后来做了半吊子的编剧,为我原来的公司写了一些短片剧本,有一天我的一位导演朋友告诉我,写小说和写剧本是两个概念,然后他推荐给了我一本书。
我阅读之后确实是豁然开朗,书里很着重的讲了电影里边每一个时间段的节奏点,我认为十分有用。感觉不论是剧本还是小说,其实都可以互通着借鉴。
故事这个东西在我看来就是转折转折再转折,没有人喜欢看一池死水的故事。节奏这个东西我认为不光是音乐需要,表演也需要,小说和剧本里同样需要。
学完这个东西,我对我的故事创作更有把握了。
节奏没有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儿了?
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时常出现不舒服的感觉,就和唱歌感觉不舒服就可以肯定是跑调了一样,自己越写越累越写越不喜欢的作品,肯定也不会让别人看的顺畅。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时常思考我当时为什么能矜矜业业一天更新一万多字,连我父亲在这么久之后都说,如果我能拿出当时一半的热情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好的。那关键就是热情了,热情来源于纯粹的喜欢,我承认我之后太监的很多本书都不纯粹了,渐渐地变得功利起来。
我第一本太监的书,大多是因为感觉自己受不到足够的重视,没有给我的自信一个足够好的反馈,之后每次写书都开始研究现在的读者喜欢看什么了,他们喜欢看什么我就写什么这总不会错吧。
现在网络读者喜欢看什么,我想大家都能摸清一点吧。我甚至有一段时间写过春阳冬雪的小□□,装逼打脸的歪歪文。虽然我没有学成陈忠实老爷子那么□□裸的直白无忌,在他眼里认为天经地义就不下流污秽,但我倒也用了点遮掩浮饰,把这个东西披了个绫罗针织,总算是&ldo;指尖暗解花间曲,幽静深处无人知&rdo;的写了出来,但说实在了,我写第二种文的时候,真的是给我难为别扭到死,也没写出个子丑寅卯的三边快感来。
总之我是不能纯粹的讲我喜欢的故事了,但我既然看出来了,就也改掉了。难道是我太执着于节奏的问题了?肯定不是了,我这种一写起来都能跑题儿的人,会管事先设定好的节奏?
缺一个东西啊!
我今天出去散心的时候才想明白,我缺的是那一份情感,少的是一份对他的认同。
情感这东西对于文艺作品来说应该就跟灵魂一样,哥哥唱歌的时候总是用情,情到深处甚至可以容许自己的一些不完美,而我们听来这也才是最动人的旋律。
演员最吃香的就是能够演一个能让观众爱上的角色,就连现在的大反派来说,他们坏到极致的背后也要有一个值得同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