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卷起的发丝微微坠了坠,正好露出一双荧红色的眸子,却又因为角度的问题,正好让男人看不到他的下半张脸。银时看见那双烟蓝色的瞳。
&ldo;都不问问吗?各种各样的事。&rdo;
&ldo;要从何问起?&rdo;
&ldo;嘛……不知道啊。&rdo;银时笑起来,回身去,又看相前方,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手背上的咒文随着他的动作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
&ldo;魇魅。&rdo;
银时愣了愣,将手收回去,看一眼那咒文:&ldo;这个啊……&rdo;难得的恶趣味自心间升腾起来,他站起身来,拍掉衣服上沾到的雪片,&ldo;土方君,消息很灵通啊。&rdo;
转身过来。男人目之所及处,苍白的脸庞上蔓延了半张面孔的咒文让他猝不及防地心口一痛,伸手点上银时脸上那些意味不明,奇形异状的咒文,却又被指尖上来自面前人冰凉的体温抢先一步夺去了注意力。
男人叹口气。
&ldo;果然是个没脑子的笨蛋。&rdo;上前一步,男人伸手搭上银时的后颈,揽着人往屋里一带,&ldo;现在正在下雪啊。&rdo;
后颈上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银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又被男人带得踉跄一下,好在木质的廊道并不宽,就着这几步,正好够他进到屋里。
热气扑面而来,还带着寒气的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颤。不过数秒,寒气尽去,银时身体开始回暖。
屋里的暖炉因为燃烧发热而发出电流的声音,男人转身进屋时合上了门,雪的银白色被纸门挡在了屋外,而银时银白色的发被屋里暖炉所散发出来的橘红色光亮映得翻红。
男人打开了四方矮桌上的台灯。
&ldo;土方君,你缺乏最基本的好奇心啊。&rdo;银时站在屋里看着男人的动作。
谁知道这家伙见到他之后会什么都不问啊,难得他还坐在外面想了这么长时间的开场白,就为了能解释一下那些连七八糟的事,中途不要冷场啊……
&ldo;比起那些,眼下的事情更重要。&rdo;男人的手离开台灯的开关,他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银时,&ldo;待不久的,你还是要离开。&rdo;
&ldo;且不知归期。&rdo;
银时看着那双在暖黄色灯光下变得有些棕蓝的眸子,开口时无从反驳,更无从说明。
&ldo;你以为我有多了解你。&rdo;男人站直身体,却移开了视线。
如果真的是回来了,第一时间是该去万事屋吧。然后在之后的某一天,与巡街的自己不期而遇,说几句令人火大的话,随后一切如常。又怎么会,大晚上的翻墙跑进真选组的屯所来见自己。
这不是和离开的那天一样吗……
&ldo;天然卷混蛋。&rdo;
五个字,一个一个地从男人口中蹦出,又一下一下地撞进银时的心里。
生疼。
&ldo;嘛……又不是阿银愿意这样的。这不是没办法吗?&rdo;银时向男人走近几步,&ldo;那东西那么奇怪,还那么危险……&rdo;
男人深吸一口气,对上银时的视线,道:&ldo;再说一次,你是个白痴。世界第一的大白痴。&rdo;
&ldo;呜哇,土方君好薄情。这么久不见,刚见面就&lso;笨蛋&rso;来&lso;白痴&rso;去的,阿银有点伤心啊。&rdo;银时故作苦恼地偏了偏头,散漫地盯着男人。
上前两步,进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男人一把拽着银时扯进怀里,另一只手一抬,将银时那颗连卷毛都边长了的脑袋按进自己的颈窝。他自己则是低头嗅着那久违的,好像有些变淡了的,甜腻腻的味道。
&ldo;你就不会和我说清楚吗?一定要自己来承担这滔天的罪业吗?宁愿一个人,也都不愿意稍微拖累一下我吗?你就这么能耐,连十三年前不属于你罪孽也要一个人背负。&rdo;
暖炉平稳地燃烧,台灯平静地亮着,一切都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