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车上下来的人再也不是她了。她的心生生的一抖,他也来了?虽然她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可她能猜到他来了,南宫雪儿自然也会来。四年前那些剑拔弩张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晃来晃去。原本已经决定了要坦然面对一切了,可这一刻她犹豫了。
这是夏妈妈的葬礼,她不想弄出一点点的不愉快。按照她对那人的了解,她不辞而别的这四年。那人一定会怨怒的,即使他现在结婚了。也不代表他再见到她的时候,能够释怀。
所以,她最后躲避一次。只为了让夏妈妈走的安心点,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她澄澈的眸光一直哀伤的看着那个方向,恍惚中好像看见那一张俊脸也在向这边张望。她匆匆低头……
展鹏飞抬眸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葬礼该结束了。”他的言下之意,他们该走了。
夏缠微微的叹了口气,感伤又感激的看着他,“走吧,回酒店吧。”如果不是站在这里陪她,其实他可以进墓园送夏妈妈最后一程的。可他却一直站在这里陪着她,远远的看着墓园的方向。展哥哥永远这样迁就她,即使有时候她的选择和决定并不是正确的。他却一直迁就,而他的这份迁就,她从来都无以为报。
展鹏飞眸底略过一丝温暖,“走吧!”
冷风潇潇,相思园里的落了叶的树木随风发出呼呼的声音,说不出的凄凉。
夏如兰的下葬仪式完成之后,入殓师将她的墓穴封上。
那沉重的石头撞击声,像是落在了南宫雪儿的心坎上。直到这一刻,她才承认她其实心里也不好受。夏如兰再怎么不济,却是给了她生命的人。也许是因为心虚,又也许是因为这里阴森的氛围,她的心口竟跟着颤了颤。脚下的步子一慌,高跟鞋一崴差点摔倒。她下意识的抓住身边男人的衣袖,这才稳住身子,不至于狼狈跌倒。
阮景遇眺望向远处的眸光不得已收回来,眸光阴沉的扫向南宫雪儿。刚才他好像看见山坡后面有两个身影匆匆离开了,因为距离隔的太远。他只模糊的看到两个背影,可那个纤细的背影像极了她。
等到他再眺望过去的时候,那两抹身影已经不见了。就好似刚才那一幕,只是幻影一般。
南宫雪儿虽然没有摔倒,却不小心崴了脚,疼的直不起身子。
葬礼一结束,米熙连忙迎上来,关切的问,“雪儿,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南宫雪儿摇头,“没事,就是崴了脚而已。”
米熙连忙转过身看着景遇,“雪儿脚受伤了,景遇你赶紧送雪儿去医院吧?”
阮景遇英挺的眉形微微的蹙了蹙,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南宫雪儿就很有自知之明的道,“妈,真不用,你别小题大做了,你女儿没那么娇气。景遇公司很忙,我坐你们的车回去,让他先去忙吧。”
米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女儿眼神制止了。
阮景遇嘴角薄薄的勾了勾,随即淡漠而疏离的道,“我先走了!公司的确很忙!”
看着阮景遇的身影在面前消失,再看着他的车消失,南宫雪儿这才蹙眉,活动一下自己的脚踝,疼的眉心微微的抖了抖。
米熙怒其不争的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雪儿啊,你说你这是怎么了?干嘛要这么委曲求全啊?你看看这个阮景遇像什么样子?简直比冰山还冰山,我就没看出来他对你有一点上心过。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婚你结的幸福吗?”
南宫雪儿微微一顿,随即安慰道,“妈,你别太激动。景遇公司是真的有事,我这点小伤不要紧。再说了就是崴了一下,稍微休息半天就好了。我们家不是有家庭医生嘛,回家让医生给我上点药就没事了。你别大惊小怪的,景遇工作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没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大忙人了。”
米熙气的心都疼了,咬牙,“你……简直是气死我了。真不知道那个阮景遇给你吃了什么**药了。”
南宫雪儿环视了一下周遭,周围都是神情悲痛的人陆续的离开墓园。她连忙拉着母亲,一瘸一拐的把母亲拉上车,“妈,咱们这些家事到车上说就好了。走,上车。爸,上车吧,我们回家。”
南宫涛一直盯着夏如兰的墓碑,眸光是无比的复杂。里面夹着一丝怨怒,又夹着一丝苍凉的同情。就这样一直盯着,直到雪儿叫他,他转身沉甸甸的扫了墓碑一眼后,转身提步离开。
车上,司机开车。
南宫涛,米熙,南宫雪儿坐在后排,雪儿像是骄傲的公主一样坐在父母中间。
司机掉头的时候,南宫涛的眸光再度扫向那些散开的人群。他的眸底闪过一丝焦灼,他的女儿会在这些人群当中吗?他现在还没有眉目,可他不会放弃寻找女儿的。夏故意带走这个秘密,他偏要挖出这个秘密。
米熙还是对刚才阮景遇冷冰冰的态度不满,很是不满,她抱怨道,“雪儿,我看你在阮景遇面前真是太卑微了。妈看了都心疼,妈真的观察了好久,都没发现那个阮景遇对你有一点温暖过。你告诉妈,你真的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