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心疼彩礼钱沈君禾看着门口一大两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两个孩子是在嘲笑自己,又想起自己刚才蹩脚的举动,有些挂不住脸。她故作淡定:“好笑吗?”纯粹的随口一问,哪知道话刚说完,笑声戛然而止。刚才还笑的肆无忌惮的潼潼跟着涵涵躲到简言之身后,警惕看着她。沈君禾:……不知道的还以为咋欺负他们了。简言之是知道他这个媳妇打孩子这事的,虽然从没在他面前上演过,但村里已经无人不知。他脸色微沉,边卷袖口边说:“我来。”沈君禾还抓着一把辣椒,听他这话才想起来锅还烧着,忙转身将辣椒丢进烧开的油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辣椒味道呛,她偏头咳嗽,抽空开口:“你刚洗了澡,我来就行。”简言之没想到她虽然烧火不行,炒菜的动作却熟练无比,也没再往里走。还有些震惊。沈君禾会做饭?过门四年没见过她做家务,全村都知道她好吃懒做。在改革之前,沈家在村里是地主家,沈君禾是地主千金,唯一一个女儿,娇生惯养长大。她八岁那年,身为地主的爹被批斗了,良田全都收走,但还留下一些积蓄和一栋大宅。沈君禾大伯一家便搬进宅子里照顾她,后来挣工分的日子苦,但也没让沈君禾下地做活。这都是简言之的有所耳闻,他不知道不是大伯一家不让沈君禾干活,是沈君禾不肯。手心塞进一只小手,潼潼软糯的声音传来:“爸爸,我们到外边去咯。”简言之没说话,走之前多看沈君禾背影一眼。她变化太大了,非但没找他要钱,还主动干活。难道在筹备更大的阴谋?沈君禾不知道这一家子对她的猜测到底有多离谱,她只顾勤勤恳恳做饭。作为上过国际平台的顶级大厨,她对做菜这件事会全身心投入,再简陋的食材,也会有意想不到的美味。做出三道菜,她端着煮好的米饭出来。“过来吃午饭了。”她招呼着,抬头就看到简言之比方才更沉的脸色。怎么回事?她一抿唇,也认真看他:“怎么了?”简言之刚听完两个孩子亲口讲述的、她今早打孩子掉进水里的丑闻,表情肯定好不了。“这日子能过过,不能过就离,要再打孩子,我不对你客气。”他声音不大,连怒意都没有,却格外冷,不怒自威感。沈君禾后背发寒。可想想又镇定下来:“我想清楚了,他们好歹救我一命,只要他们不做错事,我不管他们。”她本来也就没虐童癖好,这俩娃瞧着乖巧懂事,更不可能下得去手。刚好也能借此机会表明态度,先稳住在这便宜丈夫心里的看法。简言之没想到她这次不据理力争了,以往提起这个话题,她都会大骂“孽种、杂碎”,他差点忍不住动手时,就坐在地上大哭说没王法了。孩子把简老太从屋里叫出来时,沈君禾已经给每人盛上半碗饭。大米不多,她菜也不重口,多吃菜也能饱。“这都是你做的?”简老太看到沈君禾忙前忙后整理餐桌,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沈君禾明白他们不可思议的点在哪,只应声附和。“这是什么菜啊?”沈君禾做菜不仅味道好,卖相也好,摆盘十分美观,涵涵从没见过如此精美的食物,一脸疑惑问。沈君禾耐心介绍:“这是剁椒鱼头,酸菜鱼还有小炒菜。”俩娃除了小炒菜外没吃过这些五花八门的食物,况且还香味扑鼻,忍不住吞咽口水。沈君禾被他们的馋嘴模样逗笑:“快尝尝。”俩娃没动。直到简老太先拿起筷子,他们才齐刷刷拿筷子。沈君禾:……还挺懂礼貌?“哇!太好吃啦!”涵涵刚吃一口就忍不住感叹。潼潼眼睛也亮晶晶的,只是他性子比较要强,想到这是经常打自己的女人做的,愣是没开口夸。简言之夹了块鱼肉,入口即化。三分的食材,做出了十分的美味。俩娃很快吃完饭,还想盛饭发现没有了。沈君禾将潼潼拉回餐桌上:“干吃菜就行,不咸。”她虽然注重美味,更注重营养健康,无论什么菜,盐和酱油吃多了都对身体不好。潼潼听完,埋头吃菜。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以前家里都是太奶和爸爸做饭的,和这顿饭比起来,味道很一般。沈君禾吃完饭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吃。”她说完,四人还没反应过来,回神时,沈君禾已经走出后院。所以她刚才是打了声招呼?简老太搁下筷子看简言之:“言之啊,小禾她有变化,这样也还不错,别总想着离婚,日子能过就好好过。”闻言,简言之没回应。他早就想离婚,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想结婚。碍于奶奶,加上一些流言蜚语,被迫结了。四年多前他退伍回来,按理说军人在这会儿十分吃香,比起贫农中农来更容易娶媳妇,但他没人想嫁。因为他残疾了,是被迫退伍。没人想嫁给一个瘸子,还是个脾气差的瘸子。他从小就野,狂的不行,走哪都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架势,后来参军了才磨平棱角。可因为参军的经历,他气质更冷更狠,村里到处传他脾气大爱揍人,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更没人敢嫁。奶奶愁的不行,最后重金给她娶媳妇,彩礼给出一辆自行车,一块手表,还有三百块现金,甚至不要嫁妆。这在当地,算的上顶好。后来他帮奶奶在玉米地干活,沈君禾突然跑过来,好像被谁追着,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一下把他撞倒。不等他起身,几个村民就过来,误以为他们在玉米地做那档子事。流言越传越开,最后不得不娶。他看出来沈君禾也不想嫁他,不过是怕毁了名声才同意结婚。本来就是家喻户晓的坏脾气,结婚后脾气渐长,看谁都像是欠了她百八十万似的。奶奶也不喜欢她,没同意他们离婚,是心疼那些彩礼钱。沈君禾洗了个澡回房间,房里一张炕,还有一张简陋木板床。木板床是简言之睡的,结婚的时候原身死活不愿意同床,简言之也干脆,后来四年两人也没半点交集。她扭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瞬时犹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