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勾了勾唇,大步朝他走过去。
风吹着兜帽,稍稍往后一掀开,有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隔开一道光与影,清俊的容貌,分明还有着些少年气。
只手揣在兜里,他微侧过身,淡淡道:“我知道。”
这地儿,司笙比他熟。
“所以?”
“接你。”钟裕说,微顿,又补充,“是礼貌。”
“行吧。”司笙一笑,走至他身侧时,一扬眉,“《火种》我看了,痞子钟,完全看不出是你。”
“嗯?”
钟裕停顿两秒,才算想起那个角色,慢吞吞地说,“哦。”
他一副荣辱不惊、甚至不感兴趣的模样,让司笙觉得挺没意思的,说:“夸你呢。”
“听多了。”
“嘚瑟。”
凉凉地打量她一眼,钟裕实话实说,“反正你嘚瑟不起来。”
司笙:“……”
自取其辱。
他是天生就吃演员这碗饭的,而她,下再多功夫,演出的角色,也是她自己。
街道清冷,行人零星几个,在寒风里裹着大衣,低下头,步伐匆匆。
“薪火相传,不老不灭。”钟裕语调不疾不徐的,“陈导用了你这句话当宣传语。”
“嗯,看到了。”一口冷气灌入肺部,司笙微微一低下巴,用围巾稍稍遮掩住鼻唇,“他现在还那么悲观吗?”
她记得拍《火种》的陈导,在拍摄期间长期处于焦虑状态,不仅因拍摄压力大,还因对诸多传承日渐消弭的担忧。现在《火种》电影大爆,不知心里可舒坦些。
“你走之前,不是跟他聊到半夜么。他说,自跟你聊过后,就不悲观了。”
“嗯?”
“因为,没用。”平静地吐出几个字,钟裕侧首扫视她,清澈的眼眸浮现出质疑,“做好手上的事,走好脚下的路,没人能改变时代和行业。这话你跟他说的?”
“哈。”
司笙笑笑,嘴里呵出白气,转眼就被风给扯散。
她问:“挺有道理吧?”
钟裕静了两秒,反问:“你把那些改变时代的人置于何地?”
“……”
跟这人,没得聊。
两人没走几步路,然后,在一家烧烤店前停下来。
微抬起头,司笙扫了眼老旧的门面,问:“你定位的是这家?”
“嗯。”
“这家味道还行,不过前面有一家,味儿更好。”
偏头看她,钟裕‘嗯’了一声,“你待会儿带我去。”
司笙一怔,“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