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砧板前,拿起菜刀,开始切肉。
但是刀具有点钝,砧板上的猪肉切得有点费劲。
“陈以乘,还有没有其他切肉的刀?这个有点不太好用。”她问。
“是吗?”
他走过来,直接连她的手和刀一起包裹在掌心里,就像是今天开车时,他覆盖着她的手,教她怎么挂挡。
当时,她一心只想安全开车,没有过多注意,自己的手跟他比起来,居然小这么多,陈以乘掌心的温度,让她不自觉心跳加快。
“姚老师比较节俭,”陈以乘一边握着她的手切肉一边说,“不管切菜还是切肉都是这一把刀,平时钝了就磨一磨,今天太晚了,就这么凑合切吧,你看多磨两下肉就下来了。”
陈以乘耐心且细心,教她做白龙涎香时,他也是这么的循循善诱。
闻衿心想,如果他以后当爸爸了,肯定也是一位耐心十足的好爸爸。
“闻衿?”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突然间,她的脑袋被弹了一下,终于回过了神。
“想什么呢?”陈以乘有些好笑地问她,“这么入神?”
“没。。。没有。”闻衿赶紧别过脸去,她最近胡思乱想的程度与日俱增,只要陈以乘在她身边,她就会止不住的畅享未来。
“是吗?”陈以乘将所有菜都分类装好,“那你脸红什么?”
闻衿瞪大双眼,呼吸有一瞬间停滞,她加快切肉的速度,装作愠怒的样子说:“天气太热,不行吗?”
陈以乘:“哦,我还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呢。”
闻衿:“!!!!”
“大哥,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她提高声音,掩盖自己的紧张。
“那不然,”陈以乘把肉放在盘子里,然后开火往锅里倒油,“你干嘛摸我的腰?”
“谁摸你了?”闻衿的声音比刚刚还要大。
“滋滋”的声音从锅里传来,陈以乘在她说话的同时,把肉倒入锅里翻炒,遮盖住闻衿心虚的声音。
然而,他却同时确定了一件事,她不讨厌他,甚至还对他有点好感。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开心的弧度。
陈以乘做饭很快,半个小时内,就做好了十几道菜。
大家围在圆桌前落座。
路哥等不及地先夹了一筷子肉,吃进嘴里。
孙升敲了下他的手背:“饿死鬼投胎啊?姚老师还没动筷子呢。”
“老陈做一顿饭不容易。”路哥边嚼边说,“下次吃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姚老师跟闻衿坐在一起,另一边是陈以乘。
她凑在闻衿耳边小声地说:“其实在你来之前,以乘已经有三年没做过饭了,不知道你了不了解他家里的情况?”
陈以乘边界感极强,姚老师虽然是他的恩师,但也没道理在外面,随意说他的个人隐私。
闻衿看了他一眼说:“多少了解一点。”
“那会儿,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不在了,”姚老师压低声音,“他父亲就把滚烫的油浇在他手上,惩罚他。”
闻衿闻言蹙眉:“他确定他不是被捡回去的?”
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惊讶,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以乘在他父亲面前吃过很多苦,”姚老师叹了口气说,“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没下过厨了。”
闻衿看向陈以乘的手,右手虎口处,似乎有一块黄豆大小浅褐色的印子,这个位置比较隐蔽,一般发现不了。
“今天要不是你在这里,他肯定不会做这一桌子菜的。”姚老师把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握住说,“所以,请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他承受不起任何情感的伤害。”
闻衿向陈以乘看去,眼里多了分怜惜地愠怒,她不可怜他,但却为他的遭遇而感到气闷,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面高高耸立的城墙,在这一刻终于有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