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跟着笑了。
郝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要说我的话,我只是个后勤人员,所以应该很难接触到那些游击队,除非他们用从欧盟那里抢到的战斗机从我的脑袋上飞过,丢下一枚炸弹,砰……当然,如果是那种情况,我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
“哈哈。”又有人笑了起来。
郝鑫说:“那是个意外,非常非常难碰上的意外。我竟然在一个宣布被完全夺回的城市里,早晨无聊散步的时候,被一群跑到敌后想要杀死叛徒的反叛军追得满地跑,最后躲在了大楼顶上,竟然还活下来的故事……嗯……这么一形容,怎么我觉得自己有点传奇色彩了?”
“哈哈。”这次的笑声更大了,向硕搂着他,拍上了他的肩膀,“我没发现,你说话很有种英国人的感觉?”
郝鑫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英国人总是有很多人出来当佣兵,反而贫瘠的非洲国家的人更少,你说,难道军事强国才更难留住人才?还是说,英国人毒舌的幽默让他们觉得自己必须到国外去荼毒外国人?”
“不不不。”向硕摇着手指笑,“英剧毒舌,而英国人喜欢自嘲,你是后者。”
“哦不。”郝鑫翻白眼,看着一圈,说“好吧,我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跑到了战场里,子弹日日的从我的耳边飞过,身后有数不清的炸弹在爆炸,我大叫着救命,抱头鼠窜,可是迎面一枚炸弹飞了过来,我到现在还清楚记着那个尖锐的弹头和身后猩红的火苗,我跑啊跑,左转右转,左转右转,却怎么都跑不掉,它最后追上了我,砰!!炸了!”郝鑫摊手看了一圈。
美国女孩问道:“然后呢?你醒了。”
“是的,我醒了。”郝鑫点头。
“醒了就出去散步了吗?”美国女孩问。
“是的,出去散步。不过在那之前,我发现我隔壁的同伴那可怕的呼噜声,就像打雷一样,然后我反应过来,他的外号叫雷神。”
所有人都笑了。
郝运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细碎的光芒闪烁,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烛光后的男人,风趣,健谈,开朗,又帅气,从来没有发现,我家的小三金已经变得这么出色了,明亮的气质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郝鑫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这是从徐峰身上能够带来的优点之一,他会设置悬念,也会将一些惨烈的画面用风趣幽默的语气表述,最主要的,他会使用很多的声音去再现当时的场景,比如说他用狙击枪的时候是“咚”,用手枪的时候是“砰”,冲锋枪是“哒哒哒”,直升机的螺旋桨是“嗡嗡嗡”,他会用身体语言去表现,尤其当他说到最后,绝望的时候来临时,他仰起头,摊开手掌,像是基督教徒一样虔诚地看着星空说:“有人来救我了,直升机飞在头顶,螺旋桨嗡嗡地转着,飞沙走石,我仰头去看,有人从直升机上飞了下来,那一刻,我以为我看见了天使,带着光环,穿着白衣,长着翅膀的鸟人,那种天使。”
郝运:“……”
郝鑫收回夸张的表情,看着郝运笑:“可实际上,我再看,怎么可能是天使?就是一个蓄着胡子,穿着皱皱巴巴军装的大叔思密达。”
郝运:“……”
这是中国人的笑话,女孩们都面面相窥,可是佣兵和向硕一下喷了,章四少闷咳了几声。
美国姑娘顺着男人们的视线看到了郝运,问道:“所以救你的就是他吗?叔叔?他的胡须很漂亮,而且很年轻。”
“谢谢赞美。”郝运摸着胡须苦笑。
郝鑫说:“你们都以为那一刻我很幸福?我很激动?不,你们都错了,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件事,为什么我千辛万苦抗争到最后,但是最终博彩的都是他!!?不公平!!”
向硕笑道:“我告诉你真相吧,如果这是一本小说,你一定是配角,而他主角。”
郝鑫夸张地恍然大悟。
就在大家都笑着的时候,章四少突然问道:“你说的洪力……该不会是越南人吧?”
郝鑫挑眉,很惊讶章四少的信息量。
章四少笑道:“原来跑到法国了啊?前段时间中越都闹的很凶,派出不少的特警抓人,但是到底让人跑了。他进的哪个佣兵团?”
郝鑫犹豫了一下,说:“利剑。”
“利剑?”章四少挑眉,“倒是熟人了,我们和利剑一直在合作。听你刚刚说话,你和利剑关系也很好?”
“嗯。”郝鑫模糊地说,“法国的佣兵圈并不大,稍微出色点的佣兵,只要说出名号基本都听过。”
“你呢?你有外号吗?”
郝鑫摇头:“真可惜,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关于“鬼才”的一切,都是郝鑫的禁区,这是一个奇怪的变化,他穿越到这个身体后,从原本对这个身体的惊叹,到感叹自己运气,再到不觉间的渐渐排斥,如今的他甚至连“鬼才”这两字都不想说出口。
章四少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没信,但是以此为契机,转头看向郝运:“当时你在前线吗?怎么得到消息的?毕竟军队很复杂,你得到消息再到安排人手和调动直升机直至最后抵达,应该是一套很复杂的手续吧?”
郝运已经酒饱饭足,干脆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慢慢地聊了起来……
游艇上的晚餐很热闹,到了后面,大家已经纷纷找到了自己的聊天对象,郝鑫的开朗健谈让他赢得了女孩们的喜欢,连带着坐在旁边的向硕也被团团包围,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