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宿看着温颂眸中越积越多的水雾,轻笑着问:“我这个断指的都没哭,你怎么倒是先哭了?”
“我看到道友受伤,心里难过,”温颂吸了吸鼻子,低头从身上撕下一片布料,轻轻包在了印宿指头上。
印宿看着手上丑巴巴的布料,除了觉得稀奇外,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似乎是被人用微不足道的触角轻轻碰了一下,他看向越哭越丑的温颂,道:“那我下次再有削骨的需要,不断自己的,断你的。”
温颂泪汪汪的看着印宿,“还有下次吗?”
印宿道:“说不定。”
温颂想到断骨的痛楚,吓得打了个哭嗝,“可以是……可以,只是不能太多,我……我怕痛。”
好兄弟就该有难同当,他可以。
印宿听到这个回答,清泠若湖水般的眸子漾开一抹涟漪,“那好,我记住了。”
“嗯。”
温颂悲伤的应了,他发现自从认识印宿以来,他已经许下了好几个承诺,关键是这些承诺还都是自己主动许出去的,且没怎么过脑子。
就……糊里糊涂。
印宿取出一粒丹药服下,那截断了的指节在三息之间就长了回来,把温颂的布料顶掉了。
温颂看着印宿在短时间内变得完好无损的食指,眼泪忽的停住了。
他真傻,怎么能忘了这是修真界呢?
连经脉全断都能再造出来,区区一节指节怎么可能可能长不出来。
温颂看着眼中带笑的印宿,控诉道:“道友怎么不早告诉我?”
印宿用长好的手指弹了弹温颂的额头,将他的头上弹出一个红印,“我一站起来你就跑过来掉泪,现在倒先怪起我来了?”
印宿的语气好像是他恶人先告状了一样,温颂想要辩驳,却开不了口,因为他发现事实跟印宿说的差不多。
印宿撤下结界,刚走到门外就发现昨天入城的三个人正等在外面。
“印师兄,”戚穆向印宿行了一礼。
印宿没有还礼,却也没有像无视慕湘灵那样无视他,“何事?”
戚繁道:“我们三人戴上面具之后,确如温道友所说,神识附在了城中修士身上,只是在女子献祭的时候,没有及时拿下面具,以致神魂受到了一些影响,在醒来之后最后那段记忆模糊不已,不知发生了何事。”
“师兄可否为我等解惑?”
他原是不欲来问的,只是他们三人没有一人记得最后的事,若是不问线索就会断开,很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