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少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许多。
温颂见此情景,连忙打出一道解除咒术的法决。
印宿很快醒了过来,“怎么了?”
他的声音微弱,听的温颂有些难受,“你母亲取了你的心尖血。”
印宿闻言,神色却没有多少变化,“我本就是母亲生下的工具,让她取吧!”
这种明显是两个人的对话,让女子升起了警惕,她以神识在殿中细细搜寻一圈,在没有探查到任何陌生的气息后,戒备渐消。
女子望着掌心的心尖血,目中没有半点愧疚,“阿宿既然明白,便容母亲再取一滴吧!”
印宿望着高高的穹顶,没有言语。
女子也没有等他同意的意思,说完之后便来到印宿身边,再次取出了一滴心尖血。
接连失去两滴心尖血,对一个不过十岁的少年来说,跟去了半条命差不多,印宿蜷着身子,面色灰败。
温颂抱住少年,像从前哄他睡觉一样轻抚他的脊背。
女子取到心尖血后,开始施术。
与温浮寻人的术法不同,她用的是命合之术,以至亲血脉为引,让施术的对象感知到至亲承受的痛苦……
她原不想这样做的,只是太久的等待,耗尽了她的全部耐心。
女子的术法极为成功,三息过去,一袭白衣广袖的男子倏然出现在了殿内。
他的神色平淡,周身气息无波无澜,和温颂印象中的印微之相去甚远。
男子并未看女子一眼,他拎起印宿,直接离开了这里。
临出殿门之前,他的目光在温颂这里顿了一下。
那一瞬间,温颂觉得,他好似看见了自己,但转而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只是一个梦境。
在印微之离开之后,女子立刻跑出了宫殿,她望着远处的碧色烟鬟,轻轻喊了一句“微之。”
无人应她。
“微之、微之、微之……”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逐渐变得尖利起来,“为什么不看看我?”
到了最后,女子瘫在地上,望着主峰的方向,目中怨与恨交织,可不多时,这些怨恨俱化作了相思……
长生殿。
温颂见印宿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床上,连忙跑了过去,“宿宿。”
少年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是哥哥啊!”
温颂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印宿的唇色极为苍白,他轻声道:“不是有你吗?”
所以不算一个人。
温颂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望着印宿青白的面色,问道:“宗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