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走在其中,四周的环境越来越黑。他示意了一下左右,两侧的士兵慢吞吞地用洞口前捡到的枯木枝和随身带的油脂,以及从最虚弱的士兵穿着的裤子上扯下的内衬,构成了十几个简易的火把。
天选将其中一个火把递给离大法师较近的士兵,士兵还们特地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一片空地。但恶兰似乎看起来很虚弱,冲着火把释放了三次火焰魔法才将其点燃,并且火焰十分渺小。
天选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为恶兰的表现感到不齿。
士兵们将几个火把全部点燃后,互相分发到了同伴们的手中。顿时黑漆漆的洞内闪烁起了晃动但明亮的火焰,宛如希望一般,整个队伍的行进步伐也因此快了起来。
越往里走,洞内的温度越低。四周不断传来细碎的响动和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士兵们还来不及搞清楚发出这种声音的生物是什么,洞内微微的冷风就宛如幽灵一般掠食着人类裸露皮肤上的温度,甚至是胆量。许多士兵由于刚才兽人的威吓和收到的伤势,一路上死去同伴尸体的惊吓,再加上现在洞内不知名动物的声响,纷纷晕倒在地。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想要救助倒下的同伴,然而天选和军队此行根本就没怎么携带医疗物资,同行的大法师恶兰也无法指望。一是魔力稀缺,目前他极其虚弱。二是恶兰主要精于伤害和操控系的魔法和奥咒,专业不对口。天选现在看着走在地上焦头烂额的士兵们,自己则骑在高他们半个身位的雷科兽,虽然身上的带着一些小伤,但对于经历过多次国内模拟军队训练的他自然心中毫无波澜。
倒不是他内心冷酷,从他刚才让这些人从部队中虚弱的士兵身上扯下衣物时他就已经明白,这个部队的人员构成不配让他用自己最高端的战略来拯救他们,而是必须使用“舍大保小”的传统方法。
有的士兵甚至尝试脱下自己的盔甲和随身携带的绳子组成简易床铺将晕倒的同胞运走。
“继续,前进!”
旁边的士兵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天选发号着在自己看来完全无法接受的命令。他们之中有的人来自于遥远的乡下,有的来自于教国的无底监牢,有的来源于王公大臣府邸中犯错误的家臣们。仅仅两三天的时间,教国的高层试图将其训练成一支严于律己,秋毫不犯的铁军自然是无稽之谈。
但用来欺骗毫无战斗经验和一意孤行的天选自然是绰绰有余。
“老爹,这些高层会满意他们的孩子战死疆场吗?这不会引起内乱吗?”
“那就得看这个大法师的目的了,应该是他在操纵一切。我本来想现身吓唬一下他。但现在看来,他的目的不在兽人营地,也不在矮人。”
启看着离洞口渐行渐远,越走越深的恶兰,对方正有气无力地伏在雷科兽背上,看起来人畜无害。
“果然没错,他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他有自己的小算盘。至于目的是什么,我想,应该就在山洞内。”
启他们对教国军队的视野逐渐消失。
“现在,我们只需要将‘监视者’飞到山洞的出口就好。”
蓝海看了看附近的地形。
“让我用‘眼睛’来指引一下咱们迷路的兽人们。”
拉尔法和星阳一众兽人在天选快速的几次转移和撤退下丢失了方向,毕竟原始兽人的传统艺能就是迷路和健忘。
“拉尔法,听得到吗?”
不过,星阳将魔法石项链偷偷递给拉尔法之后,情况马上就会得到好转。
隘口营地内,野火一个兽人和瓦尔搭配着用刚才击杀的一部分士兵身上仅剩不多的医疗药品救治着营地内的兽人和矮人伤员们。
不远处,孤岩搀扶着克罗文坐在了营地内的椅子上。
“别麻烦了,孤岩。一个废物没什么好帮的。”
孤岩拍了拍对方的的肩膀。
“没关系,都是哥们。”
其实孤岩内心也是有些胆怯,借机会将克罗文扶回营地,顺便能躲开正面战场的血腥味。倒不是孤岩也晕血,只是他害怕万一没了雷电的力量,自己会不会被生吞活剥,血溅当场。
“你这是什么病啊,好奇怪。”
克罗文有些迟疑和失落,但沉默了半晌后,还是决定开口。
“我从小就这样,每次闻到血腥味和看到血就会恶心呕吐。父母也说我注定是个废物,别管我了,孤岩。”
孤岩听到这里,难免心中不是滋味。
“小时候。我被大年龄的孩子欺负。跃绳子的游戏,我跳的最快,他们说我作弊。我争论了几句,他们就将我痛打一顿,甚至让我站在污泥中。我家养了一只食牙兽,叫,”克罗文说到这里,慢慢垂下了头,“叫,叫多多,他来咬领头的欺负我那个坏家伙。”
克罗文有些呜咽。
“他们当着我的面,把我家养的食牙兽打死了,血液溅了我一脸。”
“当时你多大,没有反抗吗?”
“八,九纪左右吧,我当时害怕极了,他们有五六个兽人,比我高也比我壮。我跑回了家,自然也是一顿辱骂和教训。”
瓦尔以为这边的两个兽人也是伤员,刚要上前治疗,却被野火拦住。在野火的不断摇头摆手下,瓦尔转头离开继续给其他的伤员医治。
看着野火无奈的眼神,孤岩叹了口气。想起刚才自己因为畏惧而后退的情景,再想起之前在营地和来帮助矮人的路上向野火,皿等兽人吹下的牛皮,不由得一阵阵脸红。只好尴尬地转移目光,看了看远处群山间崎岖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