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吓了一跳,忙过去扶住谢礼。“阿礼哥哥,你怎么啦!阿礼哥哥?”
谢礼的呼吸渐渐平缓,再次睁开眼时,眼中是深谭般地平静。他扯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就是……有点生气。”
胭脂不解,担忧道:“哥哥在气什么?是不是胭脂做错了什么?”
谢礼摸摸她的头,“不关你的事,是我失态了。”
单纯的好处就是谢礼说什么,胭脂就相信什么。她拿出桃子,试探道:“要不要吃?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吃甜甜的东西。”
“谢谢胭脂。”谢礼笑道,“我们一起吃。”
胭脂啃桃子啃正欢乐,听到谢礼问:“胭脂,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唉?”胭脂擦擦嘴,随口道:“阿礼哥哥是个好人。”
“好人?”
胭脂诚恳道:“对啊,要不然也不会救我和我爹呀。而且,阿礼哥哥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
温柔吗?为什么谢礼总有种感觉,他不该是这样的人。温温柔柔,连说话都轻声细语,这不是他,却是沈予风喜欢的样子。
见谢礼还是郁郁寡欢,胭脂提议道:“阿礼哥哥是不是太闷了?离这不远处有一个池塘,里面养了很多好看的鱼,我们去看看?”
沈予风这几日都很忙,两人只能晚上的时候见上一面,谢礼的心情越发暴躁,表面上却若无其事,他也知道这样闷下去不是什么好方法,便道:“好,走吧。”
宫夕正和沈予风坐在池边的凉亭上喝茶闲聊。
“这次预备待多久?”宫夕问。
沈予风放下手中的茶盏,“看情况。”
宫夕眯起了眼睛,“予风,你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做事不能太过随心所欲。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就在门中多留几天,顺便帮本座处理门中事物。”
“……”沈予风知道自家师兄本来也是一个不爱被束缚,放荡不羁的个性。他天资,头脑,武功各种方面都很出色,同他一样出色的小师弟又是南疆的世子,如果真的成了掌门人,估计南疆王会直接带兵来把红灯门铲平。所以即使宫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接下师尊的衣钵,从此后半生就被困在山上,偶尔出个远门,也要被门中的长老念叨大半天。整日里除了练功,就是听后辈汇报各种鸡毛蒜皮的琐事,还要堤防江湖上一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侠士上山找麻烦,这样的生活绝对不是他喜欢的。因此他看着逍遥自在的沈予风,总是想把一些事情推给他去做。
沈予风自然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师兄,我每年回红灯门几次,一住就是小半月,说实话我回家都没这么勤快,你还不满意?”
宫夕讥讽一笑,“无所谓,你且再过几天快活日子,等你以后成了南疆王,事情只会比本座多。”
沈予风一想到这个就头疼,“师兄快别说这个。对了,我听说临王殿下前不久到了南疆。怎么,他没来找你吗?”
“没有,”宫夕勾勾嘴角,“不过应该快了。”
谢玄文堂堂天潢贵胄是怎么和宫夕这样的魔教中人勾结在一起,知道答案的人除了他们二人只有顾永捻。沈予风曾经问过她,得到的答案是:“他们的关系我也说不清。不过你可以把你师兄想象成皇宫里不受宠的妃子,困在冷宫不能出去,唯一的指望就一年有那么几天,谢玄文会千里迢迢跑来临幸他。”
一名侍女走上前来,向二人禀告:“门主,沈长老,白公子回来了。”
宫夕点点头,“让他进来。”
白雅带着秋桐从羌州匆匆赶到红灯门,连口水都没来记得喝就来拜见宫夕,“师尊。”他顿了顿,看到沈予风故作严肃地看向自己,又满不情愿地补充了一句:“师叔。”沈予风明明比自己年龄还小,虽然武功不错,性子却太放荡,白雅和他共事过几次,实在无法把他当成一个前辈看。这“师叔”,是能不叫便不叫。
白雅练武的根基只能说一般,但对药理方面极具天赋。很多时候,红灯门能下毒就不会硬碰硬,他们不需要什么侠之大器,光明正大,只要最快地解决问题。宫夕能把百花楼交给白雅打理,证明他非常看中这个弟子。
“最近羌州可太平?”
白雅道:“回师尊,近日羌州并无什么大事。只是如今摄政王不是在找什么绝色美人么,给出的奖励颇为丰厚,惹得众人眼红。不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江湖人士都在拼了命地去找那位美人,有些人甚至想从百花楼买一个小倌送过去碰碰运气。还有……”白雅停住,暗自打量宫夕的脸色。
“还有什么?”
沈予风笑道:“我想白雅是想告诉师兄,谢玄文已经住进了南疆王府,找人之事也是他在住持吧?”
白雅瞪了江予风一眼,“确实是这样。”
“知道了。若无其他事,你先下去休息罢。”
“是,师尊。”
“慢着。”沈予风叫住转身欲走的白雅,“上次我从西域带回来的药,你研究得如何了?”
“你说那传闻可以令男子生子的药?那药的成分很是复杂,有不少我都没有见过,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白雅狡黠一笑,“除了埋头苦学,我还有另一个法子。”
宫夕随口道:“需要以人试药?上次那些不自量力跑来闹腾的侠士还关在地牢里,你要便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