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悦明冷笑一声,“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看来他们已经忘了上次在我们红灯山山脚下死了多少人,是时候提醒提醒他们。师父,只需要给悦明十名弟子,悦明一定让他们连山都上不了!”
“你们不可过于轻敌。”顾永捻提醒道,“别忘了上次绝步峰一战,我们连折两位长老。”
“那还不是因为燕啼萧那个叛徒——”悦明脱口而出,被顾永捻警告地看了一眼才悻悻闭嘴,偷偷地看向沈予风,对方却无甚反应,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被当众揭开伤疤。
顾永捻唤他一声,“师弟?”
沈予风心不在焉地“恩”了一声,心思显然不在这里。
顾永捻拿起信,一目十行地看完,“果然,这次又是武林盟搞得鬼。”
宫夕看向沈予风,似笑非笑,“也不知道他们的少盟主会不会一同前来。”
悦明和顾永捻均暗自打量着沈予风的表情,她们都知道燕啼萧是他的逆鳞,也只有宫夕会如此堂而皇之地在他面前提起。
沈予风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来了,你们要杀便杀,无须废话。”
宫夕问:“那你当初又为何放他一马?不久前还救他妻儿两命?”
“他曾经救过我。”沈予风面无表情道,“一命尝一命,我和他已两清。”
“哦?”宫夕眉毛微抬,“既然如此,此次本座就交与你一任务。擒贼先擒王,潜入武林盟,直接杀了那满口仁义道德的武林盟主,如何?当然,能灭其满门就更好不过。”
沈予风踏步起身,勾了勾唇,“师兄,恕我不能奉陪,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顾永捻笑道:“还有什么事比保卫师门更重要?”
沈予风眸光微闪,“我啊,得把一个大宝贝送回家。”
自从上次看到了谢玄礼身上的玉佩,知晓了他天潢贵胄的身份,沈予风就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仿徨之中。身为大楚的臣子,他有责任助谢玄礼找回记忆,并护送他回京。沈予风深知,如今最好的做法便是通知正在南疆的谢玄文,对方定会处理善后好一切。只是,谢玄礼恢复记忆之后,又会怎么“处置”他?谢礼喜欢他,依赖他,甚至愿意委身于他,可那位摄政王可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他日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或许会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留他一命,但沈予风曾听说摄政王折磨起人来只会叫人生不如死。
还有第二种选择,将谢玄礼禁锢在自己身边,管他什么天下大乱,皇权不稳,都与他们无关,他美酒在手,美人在怀,脱去王室的外衣,肆意江湖。
可沈予风不甘心,他想赌,赌他的阿礼宝贝即使成为了摄政王,对他的心意依旧不变。不说和他一世一双人,以他的身份,当一个摄政王的侧妃还是绰绰有余的。
思及此,沈予风忍不住轻笑出声。罢,他终究还是不忍心,不忍心看到十岁那年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小皇子落得寄人篱下,依附于人的下场。谢玄礼那样的天之骄子,就该站在皇权的制高点,俾睨众生。
沈予风走进谢玄礼的院子,刚好碰见胭脂迎面而出。胭脂对这个伤害过他阿礼哥哥的臭男人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你要干嘛?阿礼哥哥已经睡下了,你别打扰他。”
沈予风笑笑,“我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