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他在门外并没有站多久,怕是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就看见从屋院延伸出去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一抹白色身影。是傅安时回来了,许璟之心中一喜。连许璟之自己都没发现,不过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他竟然已经被对方彻底影响了情绪。没有上前迎接,而是转身走进了屋里,像个耍脾气的小娇妻。许璟之低着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在桌旁坐下,背对着大门。推开虚掩的木门,傅安时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些山涧清冷的气息。“我还以为你要入夜后才回来,”举杯喝茶的许璟之,假装无意提起,但却不知这话语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在意。“今夜有夜课,”傅安时回了一句,径直走向屏风后,开始更衣。敢情没有夜课就要等入夜后才回来了?许璟之觉得自己听见了弦外之音。有些不快地抿嘴,随后又问:“你去了何处?”“处理一些家族事宜,”对于许璟之的每个提问,傅安时都一一回答,但给出的答案却总有些模棱两可,不尽详实。换好了新衣的傅安时走了出来,抬头就对上许璟之有些灼灼的目光,他微微一滞,视线不自觉地错开了。“我今天遇见了一只白虎幼崽,”许璟之想给他分享关于银月的事情。却发现傅安时不仅反应冷淡,而且还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眸子有些狐疑地看着傅安时,一路追随他在桌旁坐下。傅安时稍微背对着自己,开始自斟自饮。“你不喜欢小兽?”他记得当初傅安时对待小狐狸的态度也很冷淡。“谈不上喜与不喜。”也不知道是不是许璟之的错觉,他忽地发现傅安时的耳朵红了,通红的那种。单纯是出于关心,许璟之凑上前,想要看看这是怎么了。“你耳朵怎么红了?”他问。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傅安时條地神经紧绷,许璟之身上那独有的青草香气钻进了肺腑,耳畔仿佛还能感到对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大概是被什么蚊虫叮咬了,”被许璟之这般无意地撩拨,傅安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什么蚊虫还专门叮咬耳朵?”而且还是两只耳朵,许璟之虽然挺好骗的,但也不至于连这都相信。这分明就是脸红了。可是为何要脸红?在回来之前,傅安时都干了什么,又见了什么人?回头看了许璟之一眼,傅安时知道他的脑袋瓜里定然在胡思乱想,于是主动岔开了话题:“璟之用过晚膳了吗,不如与我一同?”“我这有药膏,不若帮你擦擦?”无视了傅安时转移话题的努力,许璟之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瓶离晏留在里面的药膏。作势就要靠近,傅安时连忙站起,再次婉拒:“不必了。”话落,傅安时似乎看见了许璟之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心中一叹。他都不晓得许璟之竟然还会与人开这般玩笑。傅安时越是想躲,许璟之便越不愿就此放过。拧开了瓶盖,用指头轻轻舀起一点洁白的膏体,淡淡药香在两人之间萦绕。看着纤细白嫩的手指,傅安时的眸子微敛,转身重新坐下,说道:“既是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他还特意将散落在肩膀上的长发向颈后挽起,露出肌肤光洁,线条优美的脖颈。因为距离的关系,许璟之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那纤长脖颈上脉搏的跳动。窗外的夕阳为肌肤镀上了一层金黄色,好看的脖颈线就像是充满了诱惑的指引,把许璟之的视线从耳朵一直延伸到锁骨。情不自禁地,许璟之喉头滚动了一下,一股燥热之感莫名升起。意识到不对的他连忙将药瓶子放在桌旁,后退了几步。“还是你自己来吧,我到外面等你,一起去吃饭,”说着他就逃也似地跑了。坐着的傅安时没忍住轻笑出声,许璟之果然还是那个许璟之。重新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傅安时将桌上的药瓶重新盖好,这才施施然起身,踱步走出屋外。在膳食堂内,许璟之碰上了乔凌宇和薛祁,几人在一番相互介绍和寒暄后落座。看向许久未见的两人,许璟之发现他们的修为比起之前已经大有不同,薛祁甚至都突破到了金丹。“许璟之你果然厉害,去年你说今年便要入宗门之时,我还吓了一跳。薛祁也说这不可能,可是你如今。”乔凌宇还是一如既往的性格,心直口快,什么都往外说。说完还特意看了薛祁一眼,很是得意。“此事若是放在旁人身上,自是天方夜谭,”在当事人面前被说穿,薛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是当众打他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