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关麒麟受用地点点头,只差竖起大拇指夸她:“孺子可教也!”
哪知佟暖话锋急转直下,又说:“同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您老了!”
关润轩刚送到唇边的茶水一不小心给喷了出来,笑得咳嗽不止。
关麒麟的脸涨得通红,呵斥道:“放肆!竟敢说我老了!”说罢就要下来教训佟暖。
佟暖赶紧跳起来,绕着屋子跑,边跑边说:“你本来就老了,倚老卖老,老而昏聩,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什么祖训,包办婚姻,压得后辈喘不过气来。哼,你就作吧,等你百年之后,看还有谁真心服你,喜欢你。”
关麒麟虽然六十多岁,因常年习武,身体健朗,脚步生风。追起佟暖来,不比她度慢,三圈下来,他就拧住了佟暖的耳朵。
温栎眼看着佟暖疼得脸都扭曲了,却只能握紧了拳头克制自己,没有上去阻拦。
进门前,佟暖悄悄在他耳边说:“关麒麟交给我,一会儿不管生什么事你都不许插手,除非我向你求助,不然,我会生气!”
他知道她有她的道理,温栎这辈子最怕的不是死,而是佟暖真的生气。
此时,佟暖的耳朵被关麒麟揪住,痛得眼泪在眼眶打转,“痛师傅,好痛,你快放手我绝不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你别费功夫了。你别说远的,就说近的,关润轩,你的孙子服你吗?”
被莫名其妙点了名字的关润轩和关麒麟对看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关润轩早就不满了,三天两头不回来。回来就和关麒麟吵架,惹他不开心。
佟暖继续说:“老了就乖乖地坐享天伦之乐,非跟个小年轻似得出来搅局。搅就搅吧,还说什么百年传承,连最基本的审时度势都不会。”
关麒麟脸上的颜色变幻难测,如果是四大家族的人看到,肯定被吓得不敢再继续往下说。偏偏佟暖被揪住了耳朵,看不到他的表情,口无遮拦地一直喷他。
关润轩收起之前的玩味戏谑,一本正经地看着场中央的两个人。温栎身体前倾,伺机而动,感觉下一秒他就能冲过去将佟暖拉到身后。
“崔家已经完了,温家算是脱离了四大家族,夏家,夏薇薇和我是生死之交。师傅,孤掌难鸣,独留关家一家,您还在坚持什么?”
“没有人说要取缔四大家族,我们后辈只是想留精华去糟粕,破除联姻而已,但家族的联系还是存在的。”
佟暖感觉到耳朵上的手劲有了一丝松懈,她立刻出其不意,快地抓住关麒麟的手,扭到他身后,钳制住他的手臂和上身。“兵不厌诈,师傅,您输了。”
“哼!”关麒麟甩开她,嘴硬道:“就算你说的都对,但你们这些逆臣贼子必须接受应有的惩罚。”
佟暖无奈:“师傅,您这个戏还有完没完了?”
“没完!”关麒麟作势又要上前敲佟暖一扇子。
温栎连忙上前将佟暖拉到身后护着,毫不畏惧地和关麒麟对视片刻,然后转身心疼地捧起佟暖又红又热的耳朵,问:“疼吗?”
“不疼。”佟暖摇摇头,握住温栎的手,微笑地说。
关麒麟看到这种恩爱场景,心中更加气结,就像是自己家的小犊子被人抢走了一样,舍不得,不甘心。
当年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关铭三请五请想把他请回去,他都不肯,就是因为舍不得佟暖。
最后因为关润轩有样学样,也闹了个离家出走,才让他甚至连和佟暖道别都来不及说一声,就连夜赶了回去。
关麒麟常常遗憾和佟暖最后的分别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常常想起她和那些她陪他斗嘴陪他插科打诨的日子。
等关家风波平了之后,他也曾派人回去找过佟暖,可得回来的消息却是佟暖父母双亡,人去屋空。
关麒麟的一生,他肩负着巨大的责任和使命,固执地坚守四大家族和关家。人前必须不苟言笑才能竖立威信,人后儿子孙子对他尊敬拘谨。
人人都奉承讨好他,却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想要什么,他希望他的亲人能亲近他、懂他、陪他,可是他们都怕他。
只有佟暖不怕,而且他想要的默契的相处方式佟暖做到了。
所以他们的关系是师傅徒弟,忘年之交和爷爷孙女,他们在彼此心中都是非常特殊和亲近的存在。
“要取消联姻可以!”此话一出,三个小辈都将关麒麟当做了焦点,齐刷刷地看向他,关麒麟又得意地摇起扇子。
“我有两个要求。第一,小暖以后必须每个星期到我这里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