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报告,位置已确认。&rdo;
&ldo;人员布置完成,可以开始任务。&rdo;
对话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应如是按兵不动,却接着听见最后通牒:&ldo;你再不出来,我们就只能把他的脑袋提进去了哦。&rdo;话音刚落,她死死扣在门锁上的手,忽然就放开了。
萧青衫突然被旁边的两名男子架住,正要挣扎,就感到腹部被锋利的匕首抵住了,他顿时动弹不得。冷汗立刻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极力思考着该如何逃脱。
左边的男子喉结滚动,像在说话。片刻之后,应如是从厕所门口面走了出来。她深吸了口气,眸色碎金,和平日不同,而那种平静的神色,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
应如是说:&ldo;放了他吧,我跟着你们走。&rdo;
&ldo;倒还是个美人。&rdo;男子啐了口唾沫,&ldo;你以为是谈生意?还能交换?上头说了,知情者一个活口都不能留!&rdo;他话音未落,袖中银针已经悉数射出,直逼妖怪几个关键弱点。
就在针的尖端迎上应如是面门时,她突然散作一堆花花绿绿的羽毛,所有的针都扑了个空。萧青衫只感到手腕一紧,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脱离了束缚。两个大汉低头一看,匕首前皆是悠悠鸟羽,怒不可遏地骂道:&ldo;该死,那贱人用了妖术!&rdo;
风从耳畔呼呼略过,应如是领着萧青衫在小径上狂奔。她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危急关头除了逃跑什么也做不了。游乐园本就建在山上,他们这么亡命地跑下去,自然而然来到山顶观景台处。这里是整个乐园的镜头,再往后就是万丈悬崖。
萧青衫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身后十几个大汉还在穷追不舍,这就足以让他一直跑了。两人在观景台边缘气喘吁吁地停下,却发现没有第二条路。
闪电从云雾里倾泻而下,砸在对面的山头上。与此同时,枪声响起。应如是险险避开,看着雄黄从子弹中洒出来,然后心里一横,咬牙把萧青衫推下了观景台,随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萧青衫身体一轻,下意识握紧了手掌。自己在极速坠落,她明明如此笃定地说着&ldo;相信我&rdo;,此刻却无影无踪。他闭上眼睛,感受那些尖尖的树顶正在越靠越近。奇怪的是,他们的触感并不坚硬,反而像软软的羽绒垫子。
如果今日的遭遇都是梦境的话,此刻应该是梦醒时分了。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就彻底超出了人类认知‐‐青鸟展开羽翼,将观景台上气急败坏的猎人们远远甩在后面。
她回头来确认他还在,那个只会叽叽喳喳要蛋糕的小家伙,这会儿正肆意穿行在山风之间,翎毛似绸缎飘扬。少女消失了,她的黑头绳却落在他手心里。
有那么一瞬,天涯海角也不过如此。
第9章【8】
观景台上剩下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正在对着手机听筒大吼大叫。山羊胡似乎气急败坏了,直接将手机砸在地上,咒骂道:&ldo;放弃任务?老子在外面跑了一天,你这个时候跟我商量放弃任务?&rdo;
然而回答他的人工智能依旧平静:&ldo;命令确认:b组失联,a组全体成员立刻撤回,任务放弃。&rdo;
&ldo;老大,赶紧撤吧,复命晚了上头要怪罪的。&rdo;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小光头嘴上这么劝着,心里也挺埋怨。b组太次了,这么简单的任务完不成不说,还全队玩失踪,搞得他们也跟着无功而返,白白失了升职契机。他如是想,忽然听见头顶上有人说:&ldo;抱歉,你们怕是走不了了。&rdo;
a组立刻全员戒备,定睛一看,居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她双手撑着树干,两只白鞋在晃晃荡荡,惬意自在得很。山羊胡见腰间的罗盘没有反应,断定这孩子纯属捣乱,于是嗤笑道:&ldo;小姑娘,糖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说。&rdo;
树梢上又传来串笑声,泠泠得很好听。转瞬之间,小姑娘已经站在地上了,嘴角两个梨涡若隐若现,有点儿娇憨:&ldo;我没有乱说呀,你说是不是?&rdo;这显然不是在问山羊胡,和小光头也没有关系,反倒是黑暗里的另一种生物回答了她:&ldo;嗯。&rdo;
这个字仿佛是从胸腔中震颤而出,穿透层层膈膜与肌理,与苍穹共鸣。小光头还未看清那姑娘的动作,只觉得气息一紧,下意识低头看去。他不敢置信地翻倒在地,心口的窟窿还冒着滚滚热气。至于跳动的心脏,此时不过一团血肉,随意落在石砾之间。
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奋起反击,也纷纷被掏了心脏。死亡像一阵飓风,仅用数秒就横扫了整个观景台。刚刚还气焰嚣张的a组猎人,此时只剩下为首的山羊胡子,他修为不错,竟然勉强分辨出敌人的手法来:那从队员身后破皮而入的,并非什么刀剑利器,反倒是一只手。称它是手未免太过客气,准确来讲,那是一只爪子。手臂部分是人形,而从手腕开始,青灰色的鳞甲覆盖了光洁的皮肤,手指弯曲成钩状,边缘锋利而尖锐。它直直穿过了所有人的胸口,将心脏卸下后取出。速度之快,人倒地之后,血液才喷泉似的飚出来。
但那个神秘的姑娘,她自始至终一动未动,凶手根本就另有其人!
用来侦测鬼怪的罗盘突然嗡嗡作响,山羊胡全身颤栗,眼见一道暗影越靠越近。对方好像故意想让他看清面容似的,靠近的速度非常慢,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