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夏至作假的问题,知情人只有元宵和自己,自己没有泄露出去,元宵竟然也打算让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可是k不知从哪里知道了真相,硬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道歉。偏偏星期二暴雨滂沱,元宵一早就出去杀人了,压根对此不知情,于是k就一直在酒店入口淋着雨等。当天雾气缭绕,他笼罩在水气之中,像件大师的艺术品。
这一切发生时,简落在看元宵的日记。
她之前一直觉得k是个渣男,现在有所改观。你说他渣吧,他对爱的人又总是忠心耿耿,可攻气十足也可温柔体贴;你说他不渣吧,可他对元宵也忒残忍了些,还天天跟夏至有说有笑的。所以一切只能归咎于那场意外,没有那场意外的话,他不会没有记忆,从头到尾都只对元宵一个好,便能少了后续周折了。
酒店的落地窗前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水滴在屋檐前结成雨幕,真是个适合道歉的天气。k已经在这里站了第八个小时,他清楚地知道道歉是最无用也最无意义的挽回手段。可这一次,企求原谅的心思却异常强烈,强烈到愧疚竟化作荆棘,将心脏刺得痛不能寐。越是往深处探究,越是感到空缺,就像两块拼图只剩下一半,不过看似完整罢了。
在心中隐隐作痛的,究竟是什么呢?
&ldo;我不出现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进来了?&rdo;她从酒店大门走出来,直接踩进了雨里,然后站到他跟前。
雨很大,大到楼里的人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元宵双颊殷红,嘴角上挑出一个小的弧度,像是在笑:&ldo;简落跟我讲,你为了给我道歉,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了。等很久了吧,我执今天有任务,刚刚才回来。&rdo;
k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心口又无缘无故痛起来。他不明白,那晚她银牙咬碎发誓要他后悔,现在却巧笑嫣然,客套话一句接着一句,不说愤怒,连半点责备也没有。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不过是在夜间的走廊相遇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回去睡了似的。她不再用那种暗藏着希冀的目光偷偷看他,也不再对视时触电一样躲开目光。短短几天,一个人怎么可以有如此变化?
元宵能够感受到,k在愧疚,他在他大男子主义的自尊心与良心的煎熬中挣扎着,很快就要做出抉择。她并没有设想中得到平反的快乐,反倒是恶毒地想让雨再大些,最好把他淋感冒。以前她靠&ldo;完成任务就可以告诉他过去的一切&rdo;支持着自己,看到他对夏至好,她这样劝自己,看到他对自己不好,她也这样劝自己。
但从某个时刻开始,也许就是那个夜晚,不管她如何哀求,他还是强行撕开了她的衣服,将她最悲伤也最脆弱的地方展示出来,一点不留余地。是那个时候吧,忽然就不是很想告诉他真相了。
满怀希冀的人是如何变得万念俱灰的呢。这种复杂的感情,是恨吗?还是对自己的不甘心?元宵不知道。
&ldo;元宵,我……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你救了她,我却对你做着卑鄙下流的事情。&rdo;最后还是强烈的愧疚占了上风,k放下他的高高在上,也放下他的从容淡定,剩下紧张,慌乱,乱七八糟地重叠在声音里。
元宵准备好了最尖酸刻薄的语言来挖苦对方,话到嘴边却自动软了下来:&ldo;我原谅你。&rdo;
闻言,k的眼睛亮了亮,像极了记忆里的模样。他不会记错,他们必定是在哪里见过。在理智下达命令之前,身体已经不自觉地伸手,那调皮的衣角却灵巧一拧,从手里滑开去。
&ldo;元……&rdo;
元宵移开了视线,逼着自己说:&ldo;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好奇,你放过我吧。&rdo;
雨下着,她转身走了,留下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
围观群众皆道,元宵当日必定是说了什么极为伤人的话,竟让刀枪不入的k在雨里站至第二日天明,连夏至哭着劝说都不肯进去。但谁也不知道,有的人表面上进了酒店,却跟着在二楼天台淋了整晚的雨。
第47章【46】
2013年4月1日,晴转多云。
元宵和k成为了扑克牌最负盛名的搭档,大老板总把重要的任务拍给他们,而这两人也从不让他失望,总是出色完成。日常生活里,两人成双入对,却没人敢散布任何相关的谣言,倒是流传着这样一则消息:如果你是萌新,千万不要招惹魔方k,但相比之下更为禁忌的是招惹永恒之心。
传闻银发男一直看不起永恒之心,经常当众挑衅,还在训练赛里仗着资历欺压元宵。结果要给别人颜色瞧瞧的他差点被k打成色盲。
事后问起来,k连眼皮都懒得掀,只道:&ldo;我还在呢,难道要看着他欺负元宵?&rdo;
恋爱中的女孩子气色很好,元宵明明生着冷淡的五官,脸蛋却每天红扑扑的。k在的时候,他们会坐在食堂不起眼的角落,对五花肉的归属权进行看似激烈的搏斗,虽然肉最终总会归到她名下。至于k出门在外时,钟转得分外缓慢,她尽量给自己找事情做,不是进行模拟练习就是找地方安静看书,实在不行去帮博士指导新学员。
然而无一例外的是,当太阳亲吻远方的沙丘时,k会将她抱入怀中。
在他去大老板的办公室复命路上,他们还能进行简短的对话。这时候平时走半天都走不完的走廊,忽然就显得过于短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