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出现化脓,有轻微溃烂的现象,我们已经给她重新进行清理包扎。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使用右手,切记伤口不要再沾水,忌辛辣海鲜等可以引发感染的食物。”
病房,医生调好点滴速度,交代完注意事项,带着护士离开。
医生剪去影响伤口愈合的腐肉时,用的麻药渐渐散去,昏睡中的唐宁痛苦的呻吟声。
乐晨弯着小身子,对着唐宁的手,吹着冷气。
顾云琛站在病床前,将乐晨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这孩子懂事的令人心疼,顾云琛心里突然生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乐晨是他的孩子该多好。
只是想法刚一冒出,林夕展颜欢笑的模样在脑中浮现,顾云琛急忙压制住方才的荒谬想法。
乐晨坚持等唐宁醒来再去上学,执拗的性格和唐宁如出一辙,顾云琛心生不快,但也没有没品到强迫他。
让田拓带着他下去吃点东西,顺便给唐宁带份清淡小粥。
“别动。”
随着点滴一点点渗进血液,高烧逐渐退去,唐宁混沌的意识逐渐恢复清明,手上的疼痛越发明显。
她睁开氤氲出雾气的眼睛,想把手拿到眼前,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下一秒,右手腕被一只大手按住,她略显迷茫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顾云琛。
“是你送我来的医院?乐晨呢?”
满目的白和鼻间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告诉唐宁,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想在顾云琛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她急忙闭上眼睛,遮去眼底的雾气。
“不是我,你觉得会是谁?白卓?”
唐宁你心里到底是有多喜欢白卓,五年后,睡梦中遇到危险,还不忘叫他的名字!
顾云琛握着唐宁手腕的手力道逐渐加重,骨头被他攥的生疼,唐宁疼的秀眉皱成两条难看的毛毛虫,动着手腕,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不想要你的这只手,尽管继续乱动。”
顾云琛察觉他的反应过激的不正常,黑眸中闪过一丝懊恼,收回手,揣进兜中。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唐宁,薄唇边挂着凉薄的浅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怪不得乐晨会小小年纪就得了中耳炎,是你剥夺了他说话的权利。”
顾云琛清楚的记得,乐晨一岁多时,他有事回老宅。老爷子正逗弄走路还不太安稳的乐晨,当乐晨看到他,摇摇晃晃的朝他走去,嘴里不断的喊着“粑粑、粑粑……”
乐晨发声虽不清晰,可粑粑两个字带给他的感觉,应该怎样去描述呢。
最初是震撼,接着是复杂到他都理不清里面混杂的情绪,最后是愤怒。当时很想吼他一句“我不是你的爸爸,不要这样叫我!”
但当触及乐晨那双纯净无邪的目光时,他的话如鲠卡在喉中,无视乐晨朝他张开的小胳膊,直直上了二楼,因此还吃了老爷子一砚台。
顾云琛抬手摸了下额头上不太明显的疤痕,这个疤就是当时留下的。
“是,我承认是我没有照顾好乐晨,我现在正在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弥补。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乐晨会得中耳炎,你母亲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顾云琛常年不回婚房,老爷子为了给他们两个制造相处的机会,强留他们在老宅住了一段时间。
从乐晨患上中耳炎开始,唐宁才毅然决然的搬回婚房。
“我承认那件事我妈的确做的过份,但她是个有着传统思想的女人,她注重血缘。乐晨会遭受白眼、排挤这些不公平的待遇,归根结底是你唐宁造成的!既然当初你选择离开白卓,就不应该把乐晨带到这个世界上!”
“你怎么知道我当时没想过……乐……乐晨……”
病房门不知何时被乐晨打开,他正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