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水是我不小心洒的。”
老爷子是现世活着唯一对她好的人。因为她,刘敏之已经对老爷子有诸多意见,老爷子上了岁数,心心念的就是子孙承欢膝下。唐宁不愿见着翁媳两人之间的裂痕愈变愈大,最后不可修复。
闻言,刘敏之没有任何感激,轻哼声,侧头盯着红色刺目的提示灯。
因为一些旧事,老爷子对刘敏之也多有亏欠,只是警告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家责怪,“你身体不好,让张妈送你回去休息,阿琛的事,我会及时打电话通知你。”
“我不回去,我要等着我儿子醒来。”
好似把这里有阴魂不散的鬼怪般,刘敏之剜了唐宁一眼,拒绝老爷子的好意。老爷子随她,让田拓叫来一行医生,随时应对刘敏之的突发情况。
时间一点点过去,顾家的一众老小都纷纷到齐,老爷子请来的专家已经进去了四个多小时,顾云琛依旧没有出来。
望着走道中各怀心思的众人,唐宁的心逐渐不安起来,手不由握紧,已经被暖的半干的衣服,心里不断数数,希望自己可以冷静下来。
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唐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欲过去靠近移动推车,却被刘敏之挤到了一边。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在icu观察七十二小时,如果病人能醒来,情况稳定的话,会转进普通病房。”
顾云琛没有伤到头,幸好掉落的是空箱子,不然他的脊椎和内脏肯定会被震碎。
闻言,唐宁紧揪的心,才稍微好受些。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老爷子年纪大,身体吃不消安排了两个护工后,回了老宅。刘敏之本想留下,被许久不回家的顾华荣一阵冷斥,委屈的随他回去。
顾家剩下的那些见顾云琛暂时脱离了鬼门关,小心思翻了船,再留下也没意思,做鸟兽散。
icu外,除了护工、田拓和闻风赶来的郝翌阳外,还有顾家老大,顾云川。
唐宁心里感激,自觉地留下。夜晚,医院寂静,暖气不太足,只吃了早上一顿饭,胃里空空的,唐宁浑身冰冷,坐在椅子上瑟缩着身子。
郝翌阳平时嘴巴挺贱,有时还是有些绅士风度的,脱了身上的外套,扔给唐宁,“穿上,省的冻出毛病,我们还得分出一个人照顾你。”
唐宁清楚自己的身体,刚刚已经打了几个喷嚏,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她道了声谢,去拿外套。
“穿这件。”
手中的羊羔绒外套被人拿走,多了一件深蓝色的格子风衣,唐宁不明所以的看着顾云川把外套丢回郝翌阳身上,迟迟没动风衣。
“咳咳……那个是大少怕少夫人穿别的男人的衣服,会惹来闲话。”
田拓咳了两声,他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唐宁越觉的诡异。
头昏脑涨,唐宁没心思细想,眨巴两下眼睛披上风衣,不时抬起低下的头,看看趴在床上,身上插满各种仪器的顾云琛。
没想到,他真的变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唐宁把玩着脖间的婚戒,敛眉思索了好久,叹了口气,摘掉戴在了无名指上。
等待中的时间每一秒都是煎熬,顾云琛躺在ICU期间,田拓与郝翌阳接了不少电话,除了询问顾云琛情况的,还有不少关于顾氏的。
他们都避着她,唐宁并不知道详细内容。
第二天晚上,熬了一天一夜的郝翌阳终于爆发,指着很少说话的唐宁愤恨道:“你说你早不去那里,万不去那里,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不打紧,二哥醒来后,知道自己辛苦五年,在顾氏打下的江山,被人夺走一大半,估计会直接气的再晕过去!”
顾叔是当真狠,趁着二哥昏迷,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给二哥的人胡乱安个罪名,撤换的撤换,停职的停职,等二哥醒来后到复原还有一段日子,中间顾叔肯定会千方百计架空二哥的权利,等他回到公司,已经是个空架子了。
“情况很严重吗?”
“你说呢?没看到小爷都急的满口燎泡了吗?”
郝翌阳没好气的对着唐宁指了指嘴巴。
“你在这里照看他,我出去一下。”
唐宁轻蹙下眉,这件事情因她而起,她有责任弥补。她起身下楼给杜墨打完电话,打车去了顾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