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抚着胃回到房间躺了下来,因为疼痛剧烈,她只好蜷起身子忍耐着,就不知何时才能熬过去?晴宇酒店地下一楼聚满了来道贺的宾客。刘廷珈与她父亲面带笑容地四处敬酒,不知过了多久,刘廷珈来到一直站在窗口,但目光却往会场里四处搜寻的齐乃纶身边。「不是要公布吗?怎么还待在这里,连人家敬酒道贺也不理?」她催促着。他望她一眼后,目光又拉回会场……只当她是个在他耳边聒噪的女人。「你到底在找什么?」她跟着他的目光瞧着。「妳不用知道。」「哦,我懂了,你是在找她,夏匀璨。」她抿唇一笑,「看来,她肯定是走了。」「是妳叫她来的?」可想而知是如此。「没错,我想让她对你死了心。」「哈……」齐乃纶狂笑出声,「她对我根本无心,又何必死心呢?妳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她对你无心?鬼才信,凭女人的直觉,我肯定她是爱你的,傻瓜。」刘廷珈勾起嘴角,「不过那又如何,反正你就要是我的人了。」齐乃纶重重闭上眼,看看表,「我是该上去公布了。」「嗯。」她开心地笑咧着嘴。他直接往台上走,拿起麦克风,看了看所有人才说:「非常抱歉,让大家百忙中抽空前来,我是希望大家不要再被任何片面的消息与新闻所误导,所以才会这么做。」齐乃纶的目光又瞟向刘廷珈那张惊觉不对劲的脸上,「我从来没说过要娶刘廷珈小姐,或许是长辈之间的谈论与私下的决定让她误会了。其实我早就有喜欢的女人,虽然她从不在意我,但我还没打算放弃这份单恋。所以,今后别再让我看见类似这种不切实际的报导,否则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软性对待,谢谢大家。」将麦克风放回架上后,他正要离开,却听见刘廷珈大声喊道:「齐乃纶,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就不管齐丰了?」「不是不管,我会用我的方式管。」他直接走向刘廷珈的父亲,「刘伯伯,非常抱歉,希望我这么做不会影响您和我父亲多年来的交情。当然,所谓在商言商,最后决定还是取决于您,我不勉强,我就先告辞了。」走出饭店的同时,虽然觉得肩上的压力重了,但心情却开朗了,于是他伸开双臂,展开一抹微笑。正要离开时,不知为何夏匀璨方才那抹孤独的身影、凄凉的笑容又浮现在他脑海中。天啊,我干嘛又想起她?她都来祝福我了,表示对我连一点眷恋都没有,我又何苦继续深陷?走了几步后,齐乃纶的心口却突地紧缩,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难过?拦下出租车之后,他觉得自己像是得了失心疯,竟然说出了匀璨家的地址。他告诉自己这不是留恋,仅是依朋友之情去看看她好不好罢了。就这么来到夏匀璨家门外,他按了半天门铃都无人应答,打了电话也没人接,「夏匀璨,妳每次都要搞这种飞机,让我恼、让我急吗?这算是哪门子的报复?」用力爬了爬头发,他在门外走来走去,期间不知打了几通电话、按了几次门铃,依然无人响应。突然,他想起当初帮她改装门锁时私下留了一把钥匙,就是怕再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赶紧从口袋找出钥匙将门打开,走进屋里后,一阵风吹来,仔细一瞧,大大的落地窗并没关上,可见她并没出去!「匀璨、匀璨……」最后他在卧室找到了全身虚脱的匀璨。「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有听见声音,但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此刻颓丧又憔悴的模样,所以不作声,希望他能离去。「我有钥匙,对不起,就怕有什么突发状况,所以我留了一把。」他瞇起眸问:「又不舒服了?妳到底在干嘛,为什么就不会照顾好自己?走,去医院。」然而她却一动也没动,只是微微笑着,「真好,有人关心的感觉好温暖。」「谁不关心妳了?」突然想起他之前的冷漠,他遂道:「刚刚在饭店我只是--」「没关系,我懂你的意思,是我伤你太深,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配不上你。」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先别说这些,去医院吧。」他想扶起她。但是匀璨仍摇着头,「不去,我不去。」「为什么?」他眉头轻蹙。「因为……因为去或不去都会死。」知道隐瞒不了了,她索性告诉他,让他不再恨她。「死?妳胡说什么?胃痛怎么会死?」「如果是不治之症呢?我妈就是胃癌去世的,医生说我胃里有个阴影,我……」不等她说完,他急促地瞇起眸,颤抖地问:「妳也是?」「应该是。」她的鸵鸟心态始终不改。「应该?这是什么意思?」紧皱着眉的齐乃纶快被她这几句话给搞疯了。「医生要我再去做一次检查,我没去,拖了好久。」她苦笑,「或许是想告诉自己还没被判死刑,可以傻傻地、幸福地过日子。」「笨蛋,这种事怎么能拖?」他用力将虚软无力的她抱起,「一定要去。」「不要……」「迫次听我的。」在他强硬的态度下,匀璨也不好再坚持,就算真有什么,至少这辈子得到过他的爱,她也心满意足了。来到医院后,匀璨便住进病房,一边进行治疗,一边等待检查。「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待着就行了,你回去睡一觉吧。」匀璨见齐乃纶陪了她一夜没睡,感觉很不好意思。「我没关系,妳一个人八成又会胡思乱想。」他握住她的手,「别紧张,肯定没事的。医生说有阴影并不代表一定有什么,有时候是胃部的空气比较浓浊:有时只是角度的问题,妳这样逃避不过是自己吓自己。」「可我妈……」「伯母有的病,妳又不一定肯定会得到。」「你就会安慰我,如果真的有事呢?」说真的,她不敢抱着太大的希望,向来运气不好的她总是希望愈高失望就愈大。「真有事我一样会陪着妳,陪妳一直走下去,只要妳不会不耐烦。」他眼中流露的诚挚撼动了她的心。闻言,她笑了,「很高兴你这么说,而且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感到不耐烦,但是……你不能这么做,傻瓜。」「为何不能?」「你忘了,昨天你才公布了和刘小姐结婚的日子。」虽然失去他很难过,但她还是要祝福他。闻言,齐乃纶表情一敛,不悦地抿唇一笑,「妳真的希望我娶她?」「我……我怕我……」「我没有发布什么结婚的日子,而是告诉大家我不会娶她,也请大家不要胡乱揣测。」不管匀璨爱不爱他,他都不可能和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结婚。「什么?那……那你们公司怎么办?没有刘小姐的帮忙,不是很危险吗?」她紧张地坐直身子。「妳怎么知道?」他很惊讶。「我……」匀璨愣住,不知该怎么说。齐乃纶倏然理解地瞇起双眼,接着冷冽地轻哼,「又是刘廷珈告诉妳的?看来她在背地里还真做了不少事。」「你还没告诉我,你要怎么办?」她如今只担心他。「我已经解决了一部分,其它的斯隽愿意帮我,能做多少算多少,真不行我也不会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斯隽能帮得上忙?」她放心地笑了,「那就好。」「如果不是因为刘廷珈、因为我爸公司的危机,妳肯接受我吗?」齐乃纶轻轻地笑着,「老是这么问,妳肯定很烦了,就当我最后一次问妳。」「我……」她敛下眼,忍住悲伤,「除非我是健康的,否则我不会接受,已经让你痛苦这么久,怎么好意思再拖累你。」「匀璨!」齐乃纶看见她眼中那抹悸动的泪水,忍不住抱住她,「妳是爱我的,爱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