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菈是一个十分自律的女人,她的爱人死了八年,但这八年里她依旧守身如玉,宁愿怀念着爱人,也不去找寻新的伴侣,这就是盛易重用她的其中一个原因,以往的那些女下属都太难缠,经常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而严菈之所以会对盛易忠心耿耿,还因为盛易曾经救过她的母亲两回,所以她对盛易可以说是死心塌地,但又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心存功利。
严菈与尉迟轩约定会在六点前回到这里接他,中间这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是他的了,想办法混入了汀影的vip病号楼,尉迟轩如愿看到了拥有众多保镖重点守护的那个病房。
打扮老土甚至还有点儿肮脏的尉迟轩故意撞到了其中一个保镖的身上,然后惊慌失措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弄脏您如此名贵的西装了……”
保镖挑着粗眉,低声问:“你是干什么的?不知道整一层楼都被我们董事长包下了吗?”
董事长……尉迟轩在心里冷笑,但面上依旧带着谄媚讨好,“我是来搞卫生的呀,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干活怎么有饭吃?”
保镖正想赶人出去,突然一道耳熟的声音传来,“什么事?吵什么?”
回头一看,那人竟是四年不见的黑田江,他没发生多大的变化,除了气质相比从前沉稳了些。
“我只是过来搞卫生的。”平凡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尉迟轩如是说。
黑田江扫了他几眼,忽的伸出双手摸遍了他的全身,尉迟轩挑了挑眉,心道:几年不见倒是胆子见长。
待黑田江确定面前这个中年人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后,才带着他推开房门进去。
纯白的病床上,一个健壮男人静静地躺着,尽管此时此刻他闭着双眼,尉迟轩依旧能够想像得到他锐利深邃的双眸散发出的幽黑光芒,似无尽的黑洞般慑人。
尉迟轩吃了某些药物,因此声音跟原本的声音不像,可以随意说话也不会引人怀疑,“这么年轻生了什么重病啊?”他装作不在意地问。
黑田江端起一杯茶坐在一旁看着他快速搞卫生的双手,那是一双与中年外貌极其不符的手,顿了顿他回道:“小病而已,死不了。”
“出去。”床上躺着的人突然低声道。
“傲君……”黑田江走过来掀开他的被子查看,尉迟轩这才发现原来伤势有点儿严重,侧腰上还渗着瘮人的血迹。
“你是谁?”感觉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瞧,连傲回过头厉声问道。
尉迟轩心里有点紧张,但还是喜感道:“啧啧,男人伤腰啊……这可不太妙,女朋友会嫌弃的。”
连傲冷笑,“不,就算我死了也只会更多人开心。”
说不明白为什么,尉迟轩皱了一下眉毛,动了动嘴唇,最后发现自己实在没必要安慰他,甚至根本不应该来这一趟。
连傲的目光转移到尉迟轩那双与本人十分不搭调的手上,那双手十分完美,骨节修长纤细,一看就是没做过什么粗活的双手,他眯起了深邃晶亮的眸,上下打量着这个可疑的人。
终于,在尉迟轩擦干净了病房里的所有桌子椅子后,逼不得已地终于擦到了连傲床边的桌子上,那双快速移动的手却蓦地被他使劲抓住。
“你的手很不符合劳动人民的手。”连傲紧呡的唇吐出令尉迟轩有点心乱的话。“反倒像是搞艺术的人的双手,比如:弹钢琴。”
“您说笑了,我家里这么穷,还有两个女儿要养,哪来的钱学钢琴呢?这手长得好纯粹是遗传……”尉迟轩竭力保持冷静道。
连傲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手,但随即又逼近他的眼睛,问道:“你有女儿?结婚了?”
这么一凑近,一股沁人心脾的熟悉洗发香波的气味传进了连傲的鼻腔。
这个人怎么看都不是他的‘轩’,可为什么感觉就有点儿像呢?
“结婚十多年了呢,我妻子对我老好了。”尉迟轩学着一般的劳动工人傻笑道。
连傲终于不再纠缠,在尉迟轩搞好卫生后甚至开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淡淡道:“我喜欢看你的手,一百万,我住院的十天里你每天来搞一次卫生。”
尉迟轩学会赚钱以后,一百万他根本不放在眼里,随便帮盛易盯着一支股票他的收入都是一百万的n+n倍,但是现在他可是穷苦的劳动人民,如果轻易拒绝岂不就太不符合劳动人民的心理了么?
思及此处,尉迟轩立即傻笑地接过那张支票,“谢谢您谢谢您,这下可以买一架钢琴了,我的小女儿很喜欢呢。”
直到尉迟轩汗流浃背地离开那气氛诡异的病房,连傲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傲君,怎么了?”,见连傲如此沉默,黑田江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