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夏的花开起来一大片一大片,枝梢上有,腰间脚底也有,极为拥簇和繁盛,此时的花苞也垂坠了下来。
守宅灵不敢接近,只能就近找了个花丛蹲下,一双圆乎乎的眼睛盯着陆昀修。
啊,先生在想什么呢?
……
陆昀修在想桑暮的话。
“陆总,你有没有恋爱的……打算?”
“你在说什么。”
桑暮旁敲侧击道:“只是提醒一下,你要是真喜欢江……呃,一个人,最好好好的调查一下他的底细,我看你的命格不简单,你喜欢的人大概也不会简单。”
陆昀修:“我的命格?你不是看不到。”
桑暮:“命格之一罢了,我对有些东西还是术业专攻,比如情缘深浅之类……按理来说不应该啊,总之你注意一下身边的人,不要搞到最后变成情深缘浅了。”
丧偶那句话他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红线缠绕的那么深刻一定是缘分也极为深刻,这种已经不单是感情了,很可能命理都是相连的,排除陆昀修移情别恋的可能,那就只有一个选项了。
被这位大佬盯上的小江先生,很可能……不是人。
但他以前也没听说过陆大少和其他人有过什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怎么会这样。
陆昀修当时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他自身的存在本来就充斥着各种不合理,桑暮有一点别的本事不奇怪。
但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不是现在的重点,桑暮说缘浅,极有可能是因为和他渊源极深的江绵是一只鬼,但他又看不出来江绵的不对劲,所以才会出言提醒。
对现在的陆昀修来讲,最大的问题还是面前这一片无尽夏。
想它开,又不想它完全开。
面对江绵,他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顾虑,说到底只是不能满足那只小鬼的臆想而已。
但就是这么一点微末的东西,他都不想令江绵失望。
过于在乎让他过分踌躇,失去了最理智的决策,变得犹豫不决了起来。
陆昀修的手指划过花苞,叶子带着花颤抖了一瞬,夜里突然起了一阵急风,他站起身,看了一眼一楼窗缝里飘扬的白窗帘,没再停留,转身回了别墅。
难哄。
明早在牛奶里多给他加点糖吧。
守宅灵本来就是因为陆昀修而存在,连对方走过的路都恨不能重走一边,此时哪里会放过这一簇被抚摸过的枝叶。
他欢欢喜喜的蹦跶上前,小胳膊小腿的蹲下,正打算画上记号以待来日慢慢欣赏,就见被陆昀修抚过的那簇花,砰地一声绽开了星点似的蓝色花瓣,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