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也算是一个老戏骨了,他趁势装作摔倒在地上,冲着里面大哭:“李娘娘,小爷,奴婢尽力了!”
很明显,张永已经阻拦不住那些东林党人,只能借助此事来让小木匠加深对东林党的仇恨,之前他已经给小木匠灌输了许多毒草毒害了小木匠的思想,相信不久之后,小木匠就会授权给阉党走狗,对正直善良的东林群贤痛下杀手了。
张永心里也暗暗责怪李选侍这个女人脑子太笨了,若是听他的,带着太子守住大行皇帝灵柩,那些东林党人真敢当着大行皇帝的灵柩强行抢人的话,那他可以让自己培养的几名心腹东厂番子动手把人轰出去。现在是李选侍藏匿太子,要挟群臣,有理反而变成理亏。
就这样一个笨女人,居然被史书上写成了企图当武则天!要是武则天真的像李选侍那么笨的话,恐怕早就被萧淑妃给玩死了,别说萧淑妃了,连王皇后都玩不过。
其实李选侍就是为了一个名,她要皇贵妃的名,朱常洛没有皇后,若是李选侍当上皇贵妃,那就顺理成章成为太后。不过大明没有垂帘听政的事情,太后只是抚养陛下成人,真正的大权还是在内阁手中,就譬如万历小时候。
杨涟等人冲入暖阁,彪悍的杨涟先是一个耳光,把出来阻拦的小太监一巴掌扇得翻滚在地上,接着就冲进了暖阁。
前来阻拦的李选侍又被杨涟一个耳光扇开。不得不说杨涟也太横了,泰昌帝尸骨未寒,他就动手打泰昌帝生前最宠爱的女人,而且不顾泰昌帝的遗诏,由李选侍抚养小木匠到成年。这遗诏杨涟其实都听到的,只是被他选择性的遗忘了。
英明神武的东林党,为了显示自己的浩然正气,把先帝托孤的女人打成了丧家犬。
九千岁和客氏上来拉住小木匠,不让杨涟他们抢走,也被杨涟、左光斗给一把推开了,客氏还被推倒在地上,末了,左光斗还丢下了一句:“阉狗!”
仇恨的种子一句在九千岁心中埋下,不仅是对杨涟和左光斗的仇恨,引狼入室的王安自然也被九千岁记恨上了。这群狗东西冲进来,拉扯推搡九千岁和客氏,他都可以忍,哪怕是掌掴李选侍,九千岁也认了,可是杨涟和左光斗一人拉一条胳膊,把小木匠从暖阁内强行拉出,这就让九千岁不能忍了。
“等着!有一天你们都得死!”九千岁心中暗暗道。
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被东林党带走,张永哭着跑回后面,跪在九千岁面前嚎啕大哭:“舅舅,外甥无能啊,没能拦住那帮狗东西!”
九千岁紧紧抱住张永:“好外甥,舅舅也见到了,你已经尽力了!”
李选侍和客巴巴抱在一起,抱头痛哭,李选侍的女儿都被什么人抱走了,脸上还留着杨涟赏给她的五爪金龙,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孝服都被撕扯破了。
“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他们那些狗东西就欺负咱们孤儿寡母!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李选侍嚎啕大哭。
可是那些东林党还是不肯放过她,等到外面礼部给天启皇帝准备登基大典之前,杨涟和左光斗等人再次来乾清宫,同王安联手,强行把李选侍和乐安公主轰出乾清宫。这一系列操作,就和之前他们把郑贵妃轰出乾清宫如出一辙。
东林党在连续取得了对郑贵妃和李选侍的胜利之后,接下来就是要解决方从哲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
方从哲也是非常窝囊,他也想要奉诏保李选侍,可是没保住,反而招来东林党群起攻之。接着东林党又从红丸案做文章,又有他派遣姚宗文去辽东的事情,而姚宗文成了后金细作,这件事也被东林党拿来炮轰方从哲,之前萨尔浒之败的事情也被牵涉到了方从哲身上。
东林党的激进派大肆网罗方从哲的罪名,想要致他于死地。
而方从哲赖以依靠的三党,也因为汪文言的离间计而四分五裂,早已无法同东林党抗衡了。势单力薄的方从哲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不是丢掉乌纱帽的问题,而是脑袋落地的问题!
“方阁老,你致士吧,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了。”孙慎行对方从哲说道。
孙慎行属于东林党的温和派,算是给方从哲一个台阶下,让他自己滚蛋回京养老去。
方从哲自知大势已去,只能无可奈何的辞去了内阁首辅职务,黯然离开了京城。
叶向高也回到京城,当上了内阁首辅。东林党的势力如日中天,已经是势不可挡。叶向高回来之后,他首先把他的学生王化贞派遣去辽东担任辽东巡抚。
此时的辽东,因为熊廷弼的战略布局取得成功,后金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了,原本谁都不愿意去的辽东,现在变成了香馍馍,朝中大臣你争我抢,都想着去辽东立一个大功回来。可笑那些东林群贤们,他们还真把辽东后金当成泥捏的?
东林党为了让东林党人袁应泰去辽东立功,开始动用御史使劲的弹劾熊廷弼,至于弹劾熊廷弼的内容就是,熊廷弼经营辽东,耗费银两无数,却未收复一寸土地。之后以叶向高为首的内阁票拟,再由王安的司礼监批红。
尽管魏公公和张永极力反对,但还是无法阻止王安的批红。
泰昌元年十月,接替熊廷弼的袁应泰带着圣旨,兴高采烈的离开了京城,前往辽东,准备去立功去了。
“历史转了一个圈子,老熊还是被弹劾了!”高士信感慨道。
袁应泰就是一个无能的家伙,他去了辽东之后,大肆扩大军队规模,想要主动进攻后金。袁应泰把那些投降的包衣都编入辽军,导致混入了大量细作。
“贤侄,袁应泰至辽东之日,便是老夫离开辽东的日子。那袁应泰乃一无能之辈,王化贞也是无能之辈!老夫离开了辽东,辽东对付建奴的事情就全部拜托贤侄你了!”熊廷弼悲痛万分的感慨了一声,“老夫只担心,一旦老夫离开辽东,老夫这两年来的努力就全部付之东流!倘若被建奴做大了,必将势不可挡!”
“还望熊公放心好了!只要小子还在辽东,绝对能遏制建奴,不会让他们做大!”高士信很大声的保证道。
熊廷弼叹了一声:“老夫了解袁应泰,此人不仅愚蠢,还刚愎自用!别人说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贤侄你虽是锦衣卫,他不能把你怎么样,当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掌握辽东军权,将士们不得不听他的,你孤掌难鸣啊!”
“总之小子只能尽可能的保住辽阳了!倘若袁应泰瞎指挥丢了沈阳,小子也无能为力。”高士信无可奈何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袁应泰那一套猛如虎的骚操作,导致连续丢失了沈阳辽阳两城。袁应泰是自己驻守沈阳,结果城破之后,袁应泰也自尽身亡了。
而高士信只要能够守住辽阳,再寻找机会反攻沈阳,还是有机会的。他没机会跑去沈阳协助一个愚蠢又刚愎自用的人守城,也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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