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推开风长天,触手之处是风长天胸前坚硬冰冷的铠甲,他整个人就像一座铁打的山脉,她哪里的撼得动?挣扎间反而激起了他的狂意,姜雍容感觉他箍在腰间的手更紧了,像是要把她的腰握断似的。
她甚至没有机会向荣王示意。风长天宽厚的臂膀将她完全纳入自己的怀中,高大的背影将她挡得风雨不透,像是水一样包裹着她。
天空中轻盈飞舞的雪花停顿了,每一片都悬在半空,不上,也不下,将世界凝固成一个温柔而清甜的梦境。
“嗡”地一声轻响后,一支漆黑的箭矢离弦而出,它刺穿空气与雪花,在姜雍容眼中以一个慢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向风长天射来。
姜雍容睁大了眼睛。
在这极混乱又极短暂的时间里,只想到一件事——还好,风长天神功在身,刀枪不入。
但是下一瞬,她明显听到了“卟”地一下,那是箭矢穿破皮革的声音。
荣王箭术了得,所用的箭矢全用玄铁打造,名为“破甲箭”,哪怕再坚实的铠甲都能穿透。
姜原教导姜雍容,比照的是太学六艺,学射艺的时候,荣王时常来姜家,是她的半个老师。
她知道“破甲箭”的盛名并不全在于玄铁的锋利,而于是荣王的箭术,他的每一支仿佛都长了眼睛,能钻进锁甲连接处的缝隙里,射进人身最脆弱的要害。
但风长天应该会没事吧?
毕竟他有神功护体。
可此时,风长天身体一颤,姜雍容感觉到的肩臂猛然紧绷。
然后他慢慢地抬起头,眼中神情三分懊恼,三分失望,三分光火,还有一分难以置信。
他缓缓松开姜雍容,扭头看向自己的后背。
从姜雍容这个位置,只看到一截黑色的箭羽。
风长天手伸到后头抓住那东西,一拔。
“卧槽,”他“嘶”了一声,骂道,“还真他妈疼!”
姜雍容:“……”
玄铁箭尖上带着殷红鲜血,沿着最尖锐的地方汇聚,凝成一颗红色的血珠,往下滴。
是看到了这滴血,姜雍容才相信,他真的受伤了。
……怎么会?
相遇的那一晚,她的簪尖那么锋利,明明刺中了人身上最最脆弱脖颈,他都毫发无伤。
她忽然想到了那天他甚至没有上树练功,而且明明重重踹过腊梅树一脚,腊梅树居然完好无损。
是不是从那时候起就失去了功力?
可刚刚他踹大门收拾府兵和捕快的时候,身手又嚣张得很,功夫明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