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祭酒,算不上近臣,一个月里只有初一十五有资格站班上殿,且位次还十分靠后,通观风长天在朝堂上的表现,十足一个大写的草包,实料不到竟然这么难缠。
他的牙关忍不住打颤:“陛、陛下是真要老臣死么?”
风长天道:“哦,那不能。爷是个仁君,怎么能逼死老臣呢?”
苏子珩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听风长天向姜安城道:“阿城,这老头捅了我一刀,算是什么罪?”
苏子珩:“!!!”
姜安城一板一眼沉声道:“回陛下,冒犯君上,损伤龙体,乃谋大逆之罪,罪无可赦,当诛九族。”
“!!!!!!”苏子珩震惊了,他不敢说是陛下你自己把手伸过来的,只能哀声道,“陛下,老臣绝无此心啊!”
文林等人也急忙帮腔,文林先开口道:“陛下,苏大人是臣的老师,臣以性命担保,苏大人对大央对陛下忠心耿耿,行刺之事,定然是一场误会……”
“误会?”风长天道,“这把匕首就是物证,方才那些百姓就是人证,人证物证俱在,你这老头还敢不认账?”
苏子珩真是百口莫辩,脸上苦得能滴下水来。
风长天转头便去跟姜安城低语,姜雍容虽听不见,但大概猜得到,多半是问这苏子珩的家底。
苏子珩虽然参政不深,但一些高门生徒为了前程想要一个好一点的考语,第一个要孝敬的就是他这位祭酒大人。几十年积攒下来,身家十分可观,妻妾娶了好几房,子子孙孙一大家子,人生人,钱生钱,家底颇厚。
于是风长天脸色好看了不少,声音都显得宽厚了许多,“老头你放心,爷向来尊老爱幼,特别像你这样年纪大的,脑子不大好的,爷一般都跟不会太计较。你马马虎虎掏个十万两银子,这行刺之罪,就一笔勾销吧。”
文林及一干大臣都呆住。
一来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路数,二来,十万两银子,基本就把苏之珩整个掏空了。
苏之珩怔了半晌,忽然两眼一闭,一头栽倒。
这回是真晕了。
“老师!”
“苏大人!”
大臣们呼喊的呼喊,顺气的顺气,找大夫的找大夫,一团忙乱。
风长天则是施施然起身,走向马车。
衮服上的团龙全是用金线刺绣,在阳光下发出炫目的光。
而他眸子里的光芒,则比这光还要明亮。
“陛下!”文林在他身后,神情与声音中皆带着一丝凄厉,“天下女子众多,陛下真的非此女不可么?!”
“天下的女子虽然多,但没有一个有她好看,也没有一个有她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