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静姝在她后面出来,晃了晃手里的《竹书梦纪》:“我看你这会儿只怕也没心思看书,这书我拿走了。”
阳光晒得姜雍容眼前发白,确实是没心思管书的事。
傅静姝走出两步,还是停下来,回头,指了指姜雍容身上:“那个,你最好还是整理一下,不然旁人看起来还真要以为你被那什么了。”
“……”姜雍容回到帐篷内,挽好头发,理好衣襟,只是衣袖上的缺口却是没办法了。
“姑娘要买书呐?”帐篷外进来一个醉薰薰的高瘦个子,晃晃悠悠打了酒嗝,“来,我这里的好书可不少,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姜雍容愣了一下:“这是你的摊子?”
“那是自然,我就是出去喝个酒嘛?”摊主摇头晃脑左右看了看,“咦,那个老头呢?哼,还说帮我看摊子,别是拐了我的东西走吧?”
姜雍容:“……”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姜家见到萤道长的情形。
那时候的萤道长穿着雪白的道袍,头发比道袍还要白,一手执拂尘,一手托着鹤行琴。
她当时的感觉是——这个老爷爷真像画儿上的仙翁。
当然,后来这位仙翁在教琴的时候从袖子里偷偷掏出酒壶喝酒,还从一只小布口袋里摸出一把油炸花生米,“娃娃,要不要?皇宫里的厨子炸的,确实是比外头的好吃,能香死个人!”
食不言,寝不语,做抚琴这种雅事时,怎么能吃东西呢?
姜雍容小小的脑海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现在想想,没多久之后父亲便为她另请了一位老师教琴,原因可能并不是萤道长教她《黄莺啼》那种民间小调,而是在琴案上每次都能发现有吹落的花生衣。
这位老神仙的行事,真的是不能以常理推论。
她握了握袖子,袖掖中盛着那两粒毒药。
所以……他的话,该不该信?
风长天回来的时候,视线一下子就落到姜雍容衣袖的口子上。
“怎么回事?!”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谁敢对你动手?”
“这是我自己扯的。”姜雍容道,“我遇见了萤道长?”
风长天整个人震了震:“他在哪儿?!”
姜雍容待要把事情全告诉他,可是才说到那个帐篷的位置,风长天就冲了出去:“死牛鼻子你给爷等着!”
姜雍容:“…………”
半天后,风长天无功而返,恨恨不已:“妈的,又让他跑了!”
“萤道长说这化鲲神功是你自己要练的,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