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
外面的天际漆黑一片,看不见一颗星辰。
尉迟鹭喝完汤药之后,苦的整张芙蓉面都皱了起来,再一抬头,面前便多了一颗红彤彤的甜枣。
“吃吧。”他那样随意,好像他们之间便是和平相处的一般。
她微皱了一下眉目,还不知道他这颗红枣是从哪里偷来的,干不干净,能不能吃,就见他猛的抬手,强制的塞进了她的嘴巴里,连带着将她手边的空药碗拿开。
“这是芙源殿里的枣儿,郡主这是自己殿里的东西也不敢吃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嘴中就被强硬的塞了一颗红枣,甜甜的,腻腻的,刚好缓解她口中的涩意与苦意。
听他这样嘲讽的话,她气不过,半坐在床榻上,披散着柔润飘逸的发丝,瞪着他警告道:“你随意翻动本郡主芙源殿的东西?!”
“这是郡主床榻陶盒里的东西,微臣也感到奇怪,旁人枕边放的不是金饰桃玉,就是帕子手巾,怎的到郡主这里,不是红枣就是话本子?”
尉迟鹭:“……”
这狗东西,连她软枕下面的话本子都瞧见了?
盛稷像似想起了什么,指着她床边边上,她那一本快要掉下榻来的话本子道:“微臣给您送的话本子,姜赫还没拿给你?”
“这本《诉怀卿言》讲的都是些善人不得善终的悲惨之事,远不如微臣送的那本《意趣话经》来的有意义些。”
尉迟鹭:“……”
屁话,胡扯蛮扯。
她觉得他送的就不是什么好书,有意义个什么?
“咚咚——”
“咚咚——”
白术在外面敲了敲门,实在是担心的不行,道:“大人,我家郡主如何了?这药可服下去了?”
尉迟鹭听她这时敲门,心才猛的咯噔了一下,翻开被褥,赤着玉足便冲了出去。
“尉迟鹭!”盛稷转过身来,见她刚喝完药便跑了出去,气的捏碎了手中的药碗。
他真的方才不应该给她一颗枣儿,让她忘却了苦。
这药效都未发挥作用呢,她瞎跑什么?!
“白、白术——!!”她强撑着身子,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郡主?!”白术大喜,伸手推开了殿门,见他们家主子真的平安无事的站在她的面前,喜极而泣,“您没事了?太好了郡主,奴婢担心死您呢!!”
尉迟鹭跑上前来,抓着她的手臂,抓的紧紧的,逼问道:“白芍,白芍呢?白芍他们找到了没有?”
“白、白芍?”白术笑意忽然就隐了下去,再也没有方才的喜意了,红着眼睛,摇头。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他们有没有找到白芍,但是万公公和白芷已经回来了。”
“不过奴婢只见到了万公公,没有见到白芷。”
尉迟鹭推攘着她,道:“那白芷呢?快让她来见本郡主!”
“白、白芷一回来就进了自己的厢房,谁人都不见,奴婢怕她累着,也没有去打扰。”
“万鞍呢?!让万鞍现在滚来见本郡主!”
“不必了。”盛稷抬脚从内寝走了出来,道:“本首辅已经让他下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