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呃?&rdo;
&ldo;太晚回去始终不好,&rdo;他站起来,体贴地递给她书包,&ldo;不要让家人担心。&rdo;
有家人在替自己担心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可很多人往往身在福中不知福,反当成负担。
&ldo;……哦。&rdo;
安终于反应过来,迟钝地接过他手里的书包。
他的表情是那么自然,不苟言笑。
原来是她在自编自导一出意乱情迷,以为如此星辰如此夜,他主动邀她上来,必定会有故事发生。
其实一切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们之间没有进步,依然只是相识的陌生人。
当重新回到阴暗的楼梯间,安的心情也突然由光明走向了黑暗。
下次还有什么借口可以来找他呢?
往下走,她的一只手紧扶着墙,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但每一步也都走得很失落。
他在她的身边,始终保持着一段空间,若即若离。
她走得很慢,他跟随着她的节奏,没有催促,也没有任何言语。
黑暗中,又是一段难熬的沉默。
他素来给人冷淡的印象,而她也不擅言谈。他们好像两个并肩而走的陌生人,只是同路而已,却如平行线一样无法交汇到一起。
这时,有人自下面上来。姜拓为了让路而靠近她的方向。她下意识地偏转了身,后背抵在他的胸膛。
如此靠近,甚至可以听得见他心跳的声音。
老楼的楼梯太窄,无法同时并行三个人,那个路人挤过来,把姜拓的身体向她挤得更紧。
他将双手撑在她两边的墙上,围起一个虚怀,仿如拥抱。
老楼的墙壁是阴凉而冷硬的,而他的胸膛温暖而柔软。
心跳也仿佛越来越快。
她有些疑惑,所听到的心跳声到底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很快,当路人走了过去,他立刻又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虽然只是短短数秒钟的靠近,却觉得好长好长,每一下心跳都仿佛能维持一千年。
&ldo;姜拓!&rdo;
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喊他。
&ldo;嗯?&rdo;他应声。
&ldo;明天是你们最后一场小组赛吧?&rdo;
&ldo;是。&rdo;
&ldo;明天比赛之后,我想……请你吃个饭。&rdo;
&ldo;呃?&rdo;
&ldo;有很多事情想谢谢你。&rdo;
脑海中如电影胶片的运转一样将片断闪回。
&ldo;第一次,你救我躲过飞来的球;第二次,你在&lso;校园&rso;替我解了围;第三次,你请我吃晚餐;第四次,你借了我治伤的药膏;还有这一次,你替我包扎,又请我吃了面……我实在觉得应该回一下礼。&rdo;
如此细数下来,发现彼此之间原来竟产生过这么多的纠缠,已经是一份难得的缘。
他停下了下楼的脚步,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动嘴唇道:&ldo;不用客气。&rdo;
&ldo;不客气,我应该谢你的。说定了,明天下午等你比赛结束后,我们还是在体育中心后门那里的林阴道见面,好不好?&rdo;
&ldo;没有必要。&rdo;姜拓却道,语气生硬得令她很难堪,&ldo;第一次,是因为我你才差点被莫非的球射中;第二次,也是因为我你才莫名其妙被刘铭函找麻烦;第三次,因为来找我你差点被摩托车撞到;第四次,你被铁凳撞到是因为看我的比赛;还有这一次,也是我邀请你上来才害你再一次弄伤。其实你并没有欠我什么,是我一次次给你添麻烦而已。&rdo;